“仙長願意幫忙,當然好!”
反應過來,李村長忙接問月鼎的話:“正巧齊仙長隔壁的屋寬敞,又空置着。”
“如若您不介意,我讓人收拾出來給您落腳。”
“不行!”齊改連忙開口。
要擡頭就得見問月鼎這張遠看人畜無害近看面目可憎的臉,他得氣得睡不着。
他一聲出去,四下頓時安靜。
意識到态度不妥,齊改悻悻地别開視線:“我.....我得不眠不休找破解瘴氣的方法,怕是會擾問大公子清夢。”
可他的心思太明顯,傻子都能看出來。
“真是辛苦齊公子。”
老村長局促又尴尬地笑兩聲,緩解氣氛。
“那我便不去了。”
問月鼎微笑着陰陽回去:“還是齊公子的正事要緊。”
正巧,他也嫌齊改煩。
“我想繼續住在堯犬家,不用再騰地方。”
人群之外,看熱鬧的堯犬睜大了眼。
問月鼎形迹可疑是事實,保不齊就沒安好心。
他才不想讓這滿嘴胡話的家夥,繼續在他家留宿。
“我......”
可當他看到問月鼎的手時,又默默住了嘴。
那一看就養尊處優的手心,狀似無意地躺着兩枚下品靈石,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衆目睽睽下,堯犬笑容驟然燦爛。
“我當然歡迎問道長。”
想到堯犬在村裡的風評,村長遲疑片刻。
“行,聽仙長的安排。”
他看向堯犬:“本想讓你幫齊道長去給送辟邪符,但問道長想住你家,你就先跟問道長。”
“行。”
堯犬随意應下。
問月鼎别開視線。
堯犬似乎和村裡人的關系很一般。其他村人怕他,而他也遊離在人群外。
不過他住堯犬家隻是圖省事,這些彎彎繞繞與他無關。
“問月鼎,我已想好萬全對策。”臨走前,齊改不忘大放厥詞。
“等本公子的好消息,你是輸定了!”
他好像沒同意比試,又是齊改自作主張。
問月鼎回他個尴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目送齊改領着一堆人遠去。
“鹭原鹫山明鹫宗宗主長子大公子兼少宗主?”
堯犬憋着氣:“你不是恰巧路過的商人麼?”
一長串的頭銜飛來,砸得問月鼎起滿後背雞皮疙瘩。
他耷拉着眼,有些尴尬:“你記這作甚?”
他自己都記不住,堯犬倒是記得牢。
“自然要記。”堯犬氣極反笑,“我才知道,昨晚遇着的居然是大人物。”
“若是同你說我是修士,你肯定把我當邪修處置。”問月鼎弱弱辯解。
“我惜命,又打不過你。”
“......罷了。”
看問月鼎這副模樣,堯犬有氣,也隻能無可奈何地咽下:“你若需要幫忙,随時找我。”
他好歹收了問月鼎的錢。
問月鼎思忖了會:“那等傍晚時,我需要你帶路。”
“行。”
“白日無事,我先睡去了。四下少人,”問月鼎又開始犯困,“煩請兩個時辰後喊我。”
“睡覺?”
堯犬看了眼頭頂,太陽好端端地挂在天上。
“自然。”
問月鼎一臉理所應當:“今晚恐怕不能睡,那隻能白天睡。”
“......”
堯犬無語凝噎。
他對問月鼎是否能解決麻煩持懷疑态度,但問月鼎的睡眠質量,他倒是十分認可。
半晌,他撂下句話。
“您自便。”
戌時。
問月鼎走在凹凸不平的村道上,跟着堯犬往村西的亂墳崗去。
這是滿稻村内屍體最多的地方,活屍自然也由此産出。
他注意到沿路看到的家家戶戶,幾乎每間住人的屋,屋門上都貼着一張符。
“爹,這符真的有用嗎?”
一個小孩吸吸鼻涕,小聲問:“之前也貼了符,還是有人敲門。”
“不許說胡話!仙長給的符,肯定不一樣。”
男人虔誠地對着符拜了拜:“希望瘴氣早些除,才好下地幹活。”
“先前來過不少道士,結果拿的符都沒用。”
堯犬揉着手腕:“也不知這齊公子能否靠得住。”
“門上貼的是鎮晟符。”
問月鼎壓低聲,極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的确有避邪驅鬼的作用。”
治标不治本的辦法,但能看出齊改盡力了。
符咒雖然不能讓活屍和瘴氣消失,但至少能把他們阻攔在每戶的門外,讓村民們睡幾天安生覺。
“他們在做什麼?”
路上,問月鼎還瞧見了不少捧着竹紮、泥塑的村民從另條道過來。
和誠惶誠恐的村民們擦肩而過時,他聞到了很淡的香火味。
“拜佛。”
夜色漸臨,堯犬将手裡的燈分了盞給問月鼎。
“村子東邊有個小佛廟,先前香火斷了好久,最近好些人都愛往佛寺去。”
“是因為活屍的事?”
在遇到麻煩的時候,人才更容易想起神佛。
“或許?”堯犬輕笑。
“不過就算那廟裡真有佛,早幾年斷香火時,也該跑完了。”
“亂葬崗就在前面,注意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