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頂着這個烙印去吧,希望卡莉娅小姐不要疑惑于為什麼皇家獵場會有一個有魔力的溫西卡子嗣。”
這個蠢男人到現在還想蒙她。
光是他平常打點的地頭蛇裡就肯定有人能接下這個單子。
艾麗莎低着頭專心品茶,這品質低劣的花茶就像是它的主人一樣,品相差不說,初品也沒什麼好味道,細細一品更是讓人覺得還不如不品。而“像花茶一樣”的路溫雙手攥拳,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肌肉在因為用力過度而帶着骨骼一起顫抖。片刻後,他艱難地開口,答應下了這個任務。
艾麗莎終于笑了出來。
原來站在順風處拿捏别人是這樣的感覺。
怪不得瑪麗安娜要花大價錢給那些小姐挨個送禮物,不過看來這位歌秋小姐并不明白,吃人嘴短拿人手軟是建立在對方需要與你談道德講規則的基礎上的,真正穩固的掌控不是給予而是索取——以對方的弱點和所求為狗鍊鎖住對方的脖子,然後施舍他向你奉獻的機會。
真是可笑啊。
居然在即将給自己蓋上第三個烙印的時候才意識到要如何當一個合格的貴族。
不過也無所謂了。
艾麗莎看着路溫離開,平靜地吹了吹已經快要涼透的茶水。窗外車馬喧嚣,艾麗莎也不知道自己在這坐了多久。她懶得去想這些,隻是為自己倒了一杯新的花茶,然後發呆似的慢慢喝光。窗外的日光慢慢西斜了,灑在桌面上、被漆面反射的光也不再耀眼刺目,轉而變得昏黃柔和。
莉蜜跑了進來,哭着說姐姐我都不知道原來你和你媽媽過去那麼慘,幸好這位路溫先生願意收留我們,你看這是他給你買的新衣服。
新衣服?
艾麗莎擡了擡眼睛,目光落在拿疊被莉蜜捧在懷裡的衣服上面。片刻後她才想起來,這裡不是埃米勒領地,那個窮鬼不會有錢給她請裁縫的。
好吧,正好。
即使是日常戴着金飾般鎖鍊為主人歌唱的奴隸,在這個時候也應該表現出一些儉樸。反正那些避難所的高層總喜歡做出些與手下人同甘共苦的表演——比如那個聽聞自己的士兵都死完了,自己瞎了眼睛在地牢裡還要表現一番的勞羅拉雜種——那她就如他們所願。
艾麗莎的目光從衣服上挪開,上移到莉蜜那被她看得頗有些茫然的小臉上。
她就這樣凝視着莉蜜那天真無邪挂着淚滴的臉,早在出發的那一刻,她就已經想好了該如何通過這樣的孩子來達成她報仇的目的。
不。
她全部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