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缇紗又叫起來珀姬，讓她把包含了剩下幾個已學過詞彙的句子上來默寫一遍，然後才開始了新課的教學。

“今天讓我們來學點這本課本上沒有的新鮮玩意。”星缇紗看見珀姬下去之後早早翻好課本，笑着用指關節敲了敲黑闆，“就像之前的活性炭和升力一樣，我先把對應的詞彙和大概的概念教給你們，之後我們還會系統性學習的——來，擡頭看黑闆。之前為了造我說過的二氧化碳，我們讓我們的塔麗同學去對着鹽水放電。過程和器材那天我們已經看過了——瑪麗别着急，不用幹摳手哈，之後老師會帶你去看的——那麼今天我們就來學習一下這裡面用到的幾個詞彙，以及說一說為啥要電那些食鹽水。“

“好，首先‘水’和漢語的‘水’我們都已經學過了，對，剛才溫斯基寫的就是——在這。”星缇紗拿粉筆畫了一個圈，珀姬意識到這是在照顧瑪麗，可無論她怎麼拿筆戳，瑪麗就是不敢擡頭。珀姬想跟星缇紗講，可星缇紗隻是回了她一個大概是“不用擔心”的眼神，緊接着就繼續在黑闆上寫字，“那麼食鹽，就是我們平常說的吃的鹽，經過那天我們做的——對，就叫‘粗鹽提純’——之後，可以得到相對純淨的鹽。好，那我們看看‘鹽’這個字怎麼寫——”

星缇紗穿着墨海色棉裙、套着圍裙的身影在暖橙色的火光中像是火苗一樣靈動。她擡手在黑闆上寫下兩種語言的“鹽”，緊接着又在最下面寫下“NaCl”。而後她在剛才圈出來的“水”字那打了個箭頭指過來，寫下“H2O”。

“老師不對吧，這兩個單詞為什麼又有大寫又有小寫的？”

珀姬舉起手。

“問得好。”星缇紗打了個響指，“以我們學過的‘水’為例，這個，是水的漢文。上面那個，是水的歌秋羅語。那麼最下面這個是什麼呢？它就是在我之前告訴過你們的學科——化學裡面，‘水’的‘名字’。”

“在化學中，我們把這個‘名字’稱為‘化學式’。之所以像珀姬同學剛剛發現的那樣，這個東西它一會大寫一會小寫的，是因為一種物質中有多種元素存在。以水為例子，它由兩種元素組成，所以你看，兩個大寫。這個H是它裡面的一種元素，叫氫。你們看這個漢語的氫字是不是有一點點眼熟？對，它的上半部分我們剛剛學過，就是空氣的‘氣’字。所以這個東西它單獨存在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的？來，猜猜看。”

星缇紗在黑闆上寫了個H2。

“是……是跟空氣一樣的？就像那個什麼氧化碳一樣？”

“對，跟二氧化碳一樣，都是氣體。”星缇紗給珀姬豎了個拇指，“啥叫氣體呢？呼一口氣呼出來的是氣體，之前那個二氧化碳也是氣體。”

“這個‘H2’也是氣體！不過老師，為什麼您沒有寫它的歌秋羅語寫法、也不用歌秋羅語讀它們呢？”

“氫”這個音怎麼聽也不像歌秋羅語。

“很棒珀姬。”星缇紗用手勢示意回答到興奮處自己站起來的珀姬坐下，“因為黃桃前輩就沒給這些化學元素整出歌秋羅語翻譯，在那之前我們這個世界——至少在我們生活的這片大陸上，還沒有人真正意義上研究過化學元素。黃桃前輩是個理科生，能簡單粗暴的她就沒花力氣。所以現在對這些化學元素，我們就直接引用現代漢語的标準讀音，以及化學元素表上的寫法，就可以了。”

“老師……”溫斯基舉起手，“為什麼神……華夏國的同、同志們要弄那麼多個名字？我有點暈。”

“因為——來，回到黑闆上。你們看，根據這幾個化學式，是不是雖然看不懂，但是能看出來每樣東西裡分别有多少種元素了？诶我忘了說了，這個小數字叫角标，代表它前面這種元素在一分子——你們可以暫時理解成一個——該物質中有多少，嗯，多少個。那麼一分子水裡面——對！有兩個氫。這種構成分子的東西是一種很小的粒子，我們叫它離子，比如氫離子，氧離子。有單純的同一種分子構成的——沒錯，就是我今天一直說的‘物質’。水是一種物質，二氧化碳也是一種物質，鐵是不是？也是。那什麼不是呢？食鹽水——哦我說錯了，剛才說的‘物質’應該改成純淨物，而食鹽水是什麼？水和食鹽混在一起的，它就是‘混合物’。“

“這些概念一下子大家可能有點暈乎，不要緊，之後我們會專門慢慢學習他們。今天我主要要講的是——為什麼電解食鹽水能産生氣體，這種氣體溶于水會産生什麼東西，為什麼拿它潑石頭可以造出我們一直說的二氧化碳。”

星缇紗刷刷寫下幾個化學方程式，一個一個教他們讀過去。兩個孩子很快感覺自己像是找到了點規律。

“所以這些……産物？是叫産物吧？它們裡面的，呃，内容？不對不對，反正就是它們裡面有的東西，都是之前拿來做實驗用的材料裡面有的？”

“沒錯！”

星缇紗又打了一個響指。

“這就是我今天要說的東西：物質不滅，不可能無中生有！在礦場這幾天已經有很多人覺得我得到了什麼聖女的權能，可以賜給别人煉金術之類無中生有的本領。但是，作為歌秋羅最先進的一批青年學生，你們一定要記住這一點！沒有人能憑空造物，即使是我和珀姬這樣的金屬魔法，也是由能量轉換為物質！”

“我們要吃飯、要喝水，然後才能活着，這也是攝取物質和能量——攝取就是從外界拿進來用的意思。我們的思想産生于我們的大腦，而我們的大腦也是物質的——它就是一坨肉，是真真實實存在在我們的腦袋裡面的。”

“華夏國的同志們逢山開路遇水搭橋，也是因為他們掌握了更多物質的合成和使用方法，而不是什麼虛無缥缈的權能或者神力。隻要掌握了這些方法，我們歌秋羅人也一樣能夠做出像華夏國人所創造的一樣壯麗的奇迹！”

“這就是今天的内容，下課後睡覺前在腦子裡好好消化一下。現在下課！”

“起立！”珀姬和溫斯基歘一下站了起來，瑪麗還沒回過勁，也跟着站了起來。

“老師再見！”

“同學們再見——不是等會蘿絲查個房怎麼這麼久還沒回來？瑪麗你先睡覺，溫斯基珀姬你倆跟我去找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