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分鐘後,李茵聽了秦楚飛的描述,忍不住追着問。
但可惜,她得到的回答是秦楚飛的搖頭。
“隻能确定是看的鄭萊兒和方雷林,但具體看的哪兒,因為那倆在我後面,所以我沒辦法确定。”
“搞不好是都看。”方惠民長歎了口氣,一臉唏噓地靠着椅子坐下,兩隻手高擡過頭拖着後腦勺。
“你們想啊,張良英是誰?我們鎮老書記的幺女。當年結婚帶了一堆嫁妝,風光得很!現在一把年紀被個小姑娘搶了男人,她這輩子都忍不下這口氣的。”
他說得煞有其事,但縱是這樣,也解決不了根本的問題——
方敏是誰殺的?
初步判斷,這四個人都不像是兇手。
但京市那邊的人既然提出來要審他們,應該是有指向他們的線索。但是是誰呢?
牆上的時鐘滴答,在走到六點的時候,派出所門口終于又有了動靜。
派去接人的輔警順利把人帶回了所裡。
京市來了四個人,加上他們所裡的人手,不多不少正好八個,因為趕着出口供,索性就全都上了。
八個人分成了四組,開始了審訊。
方惠民和方雷林帶點親故,被點了跟着京市領隊的袁警官去了目前最可疑的鄭萊兒那兒。
秦楚飛和趙國慶分别負責張良英和方飛鴻。
而李茵,心不甘情不願地跟着走進了方雷林的審訊室。
她不樂意純屬受主觀情緒影響。
還沒開始審,她就對這個老男人觀感極差。
家暴、重男輕女、出軌……樁樁件件都在她的雷點上蹦迪。
她都想好了等這事兒結束回家之後,要怎麼和她媽好好蛐蛐這個老男人了。
但就目前來說,這是工作,她是警察,客觀上她必須服從安排。
反正是京市來的人主導,她主打一個參觀學習和陪伴。
李茵抱着筆記本跟進審訊室,默默在心裡這麼安慰自己。
審訊室不大。
一個四面見方的幾平米的小房間,兩張桌子。
由于經費有限,這房間裡甚至沒有裝備攝像頭和錄音設備,一眼望去,一窮二白得很清晰。
在審訊開始前,李茵快速地把京市警方帶來的資料過了一遍。
她震驚地發現,方敏身上的“反差”還在進一步增加——原來她生前的工作不是什麼科研人員,而是個遊戲文案。
更要命的是,方敏主筆的,居然正好是她在玩的那個遊戲!
明明是一個在别人印象那麼乖巧聽話的人,居然也玩遊戲?
不對,要認真說起來,她自己也挺乖巧的。
遊戲又不是洪水猛獸,她那麼驚訝幹什麼?
“兄弟,我叫老張。冒犯了啊。流程需要,你配合點,等下我問什麼你答什麼,這樣我們都好早結束。”
李茵在心裡自說自話一通,默默把外接的攝像頭和錄音筆接上筆記本測試了一下。而和她搭檔的警察老張給方雷林戴上了手铐。
老張同志一口濃郁的京市腔,聽着像唱戲。
審訊室裡的氣氛一下緩和了很多。
方雷林本來還很抗拒,畢竟戴手铐不吉利,但聽着這聲“兄弟”,他心裡一下樂了。
京市來的警察和自己稱兄道弟,大概率他是沒什麼事情的,就是走個過場。
配合一下得個便宜兄弟,是個好買賣。
于是他笑着看老張給自己上铐,應了這聲兄弟,連連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