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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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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加倍陰寒透骨,昨日穿着正好的衣裳已不夠厚。

開陽“一葉知秋”,這邊“一夜知冬”。

蕭越預料的沒錯,昨日的平靜果然是暫時的。

監察團那邊一大早就派邱嶽來報:謝俞和他的小厮果然染上瘟疫,高燒不醒;另有幾位大人身體不适,尚不确定是否染疫。

啟束隔窗質問:“商讨的結果為何?”

邱嶽答:"禦史們說,文官體弱,恐拖累大人。他們返程隻要二百宿城守軍護衛。李禦史稱,即便不進城,城門處氣候也比山中溫和,謝大人能好得快些。"

刃刀怒目,"出發前已說清,願追随者随行,不願者自便。這些人半途反悔,徒增麻煩。要走便走,休想帶走一兵一卒。"

邱嶽壯着膽子問:"若士兵自願跟随呢?"

刃刀語塞。

車内傳來蕭越的咳嗽聲:"告訴他們,無論何人何時,想走的盡可走。"

消息傳開,軍心渙散,尤以宿城守軍為甚。

他們早屈從林之,沒少為虎作伥,隻是罪孽不深,未像那些接連被清算的同僚身首異處。但午夜夢回,心仍難安,覺得遲早要輪到自己,想先立點功。

他們也沒想到這次蕭越這次真沒有謀劃,真的帶所有人赴死。

他們暗自盤算:若能救下一位都城來的大官,立功受賞,或許能升官發财,甚至前往開陽。

人們三五成群議論着,隻等一陣東風。

議論間,東風已至。

小厮來傳話:"願護送監察團回宿城的,每位賞二兩酒錢!"

二兩?!半年的酒錢!不愧是開陽的官老爺!

先是幾個隊正被小兵簇擁上前。

接着有幾人借口:"想為蕭老将軍後人盡忠,可家母病重,二兩銀夠買數月貴安堂的藥。"

底下人哄笑:“你們一個娘生的?”

那些人充耳不聞,臊眉耷眼地站到前面。

随後,人們陸續上前,連借口都懶得找。

小厮慌了:"夠了夠了!"再來他家大人該賣宅了!

官兵們面露惋惜:"我們隻是擔憂各位大人路上不安全,不要銀錢。"

小厮咋舌,指着一人安排:"他之後的,都沒賞錢,列隊随我來。"

鬧劇耽誤了一個時辰。

蕭越傳令:回宿城的收好行囊讓路,願繼續跟随的先行,回程的最後啟程。為保萬無一失,再撥出一隊人護着他們。

桑耳騎馬傳令,回禀蕭越:"原一萬六千餘人,現餘八千餘。"

啟束震驚:"還有這麼多不要命的?"

桑耳如實報數:"金吾衛餘半,禦史餘五人,宿城守軍三千餘一千,自發而來的百姓一萬餘九千。"

喬婉眠淚目,回身看蕭越:"大人的好,百姓記得。"

蕭越抿唇不語,眼中閃過一絲複雜情緒。

桑耳繼續道:“留下的五位禦史中,有謝俞謝大人。他要屬下傳話給大人,他說他‘三尺微命,一介書生(注1),願随之。’”

喬婉眠不自覺握緊手中短刃,心中慚愧。

她靠回蕭越身上,指甲來回摳着刃上紋飾,小聲:“我還以為那些禦史都是謝俞教唆走的,誤會他了。”

蕭越将她自傷的手松開,牽在掌中,“确是他教唆走的,不過他隻是按我吩咐行事。隻我也沒想到,他竟會留下。”

喬婉眠眼睛緩緩瞪大:"他知道大人裝病?你們怎樣傳遞消息?"

蕭越饒有興趣地低聲:“求我。”

啟束冷哼一聲,罩上鬥篷掀簾而出。

喬婉眠毫無心理壓力,雙手合十,仰着臉嬌聲道:"求求你啦~"

蕭越滿意地點頭,"他拽過我衣領。"

是她親眼所見,"對呀,然後呢?"

“我若防他,他豈能近身?是我希望他看清面具。”

喬婉眠這才恍然,那面具三步内才可辨出真假。

“當時他就反應過來,還順着你演戲?”喬婉眠驚歎。

“不錯。”蕭越點頭,“他很聰明。”

喬婉眠舉一反三,思索着推測:“如此說來,啟束給他的并非普通藥包?他又怎麼知道留什麼指示?”

蕭越揉亂喬婉眠的發,解釋:"我與謝俞算舊識,知道疫病瞞不住他,早與啟束計劃好後續行動。"

喬婉眠歎一口氣,心服口服。人跟人的差距真是太大了……

她當時在幹嘛來着?

跟着幾個擡箱的小兵哭。

喬婉眠推窗,伸手接空中飄零的小白花。

雨夾雪卻隻會在觸碰到世間萬物時瞬間融化。

喬婉眠歎息:"都來不及看清,化的好快。"又歎:"大人,林如海真會提前劫殺?等你去大營再包餃子不是更穩妥嗎?"

蕭越習慣性按劍。

祖父傳給他的霜寒像是嗅到了即将到來的血腥厮殺,興奮顫抖着。

“定會提前劫殺。我死在路上,林如海才有颠倒黑白的機會。”

“可當初謝俞就沒信,林如海就會信?”

蕭越一笑,馬車裡更顯陰寒,"他信一成,就會有一成的漏洞,我就多一成勝算。且事到如今,他隻能賭一把來殺我,日後再報告朝廷說我為掌控鎮西軍散播謠言,殘害林之。"

喬婉眠看向蕭越。

他眸裡一掃前些天的猶疑與失落,取而代之的是興奮與嗜血。

像笃定自己馬上翻盤的賭徒,呼吸都帶着體内翻湧的狂熱。

她突然明白,與大部分人的中庸溫吞不同,有些人就是天生野心勃勃,有生之年都會一直賭上性命向上攀岩。即便信仰被擊碎,也隻是他們再爬起來的理由。

什麼都阻礙不了他。

蕭虔也好,三皇子也罷,甚至林之,都隻是需要蕭越鏟掉的攔路石。

陰雲蔽日,雨雪裹挾着山間陰氣細密飄落,如惡鬼織網。

隊伍縮減過半,如斷尾的蛇蜿蜒在泥濘中。

蕭越掀開車簾,望着路旁殘留的馬車殘骸道:"此處每年都要吞幾輛糧草車,不知是天災,還是人禍。"

穿過鬼門關般的險道,天地豁然開闊。

久違的日光破雲而出,卻過分蒼白,給萬物罩上一層死氣。

斥候倉惶來報:"之前探,前二百裡處路上無人,方才再探,百裡外突現一隊白衣人,舉着白幡,敲敲打打,瞧着有些詭異。不知是不是辦喪……"

啟束指尖撚着佛珠冷笑:"心眼兒叫雪埋了?這條路直通鎮西軍大營,百裡無人煙——"佛珠崩斷,檀木珠子滾落泥地,“我且問你,可有人摔盆?哭喪?可有棺材?”

“沒、沒有。但我隐約瞧見他們擡着兩頂大轎子,那轎子隻拿白布弄了好多簾子,六面漏風,看不清裡面有沒有人。”

啟束道:“什麼辦喪?是頂輪教出山!百裡之距,若依原速前進,不出一個時辰就要碰上。”

又來斥候撲跪在地:"頂輪教後頭跟着上千百姓,甯城口音居多!"

甯城在歸直山裡,比鎮西軍大營更靠近如今的盛、齊分界,城池直接歸林如海管轄,原該是一座紀律分明的駐軍城,也是邊境一道重要防線。

喬婉眠握拳。冬花姐妹就是甯城人,她們父母就是被頂輪教蒙騙至死的。

頂輪教此時此地出現,又如此行事,更證明林如海勾結齊人坑害本國百姓。

醜惡至極!惡心!

她定要親手了結了這吃人的頂輪教!

蕭越分開喬婉眠又開始互相撕扯指尖皮肉的手指,厲聲道:"傳令:老弱速退,遇襲隻可自保。"

令旗揮動間,數千人相攜離去。留下的士卒沉默着擦拭刀刃,刀上映着他們脖頸突突跳動的青筋。

真要同室操戈?

斥候頻繁來往,大部隊仍舊向前。

半個時辰後,果真聽到吊詭樂聲穿透風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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