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人,要不然你讓我摸摸骨,算的準一些。”
王宗堯不等知命做出反應,扔了銀錠子,拉了知命往外走。不屑的撇了嘴:“腌臜貨,還想着占便宜呢!”
“這位官人怎麼這般無理?摸骨本就是神課、看命中一門本領。”狐狸頭不高興了。
王宗堯聞言一笑,用扇柄抵住那狐狸下巴:“那你給自己算算,你自己這模樣什麼時候能修煉成人?”
王宗堯與那狐狸頭拉拉扯扯,狐狸頭突然嚴肅道:“非我族類,休再糾纏。”那個狐狸頭搖晃着起身,将銀子還給了王宗堯:“這位官人,今天不要錢了。”
王宗堯也不含糊,接回了銀子。
知命還想問問狐狸頭那個裝置怎麼搞得這麼逼真,還能眨眼睛做表情。被王宗堯拉着袖子走了。
“這年頭江湖騙子太誇張了,為了讨好顧客什麼話都能說出口。”
王宗堯倒是不介意,裝模作樣的歎息着:“怎麼才一個兒子?少了點。我希望我的孩子一大堆。”
知命白了他一眼:“生那麼多有什麼用?生一堆不聽話、惹是生非的被他們氣死還不如就生一個體己貼心的好。”
王宗堯眉頭一展,笑了笑,“說的也是,聽你的。”
“又拿我尋開心!”知命哼了一聲,有些惱怒,拽了下擺大步往前快走。
簪花的王宗堯風流倜傥,人見人愛,彼女子争睹圍觀者衆,有甚者,竊羨之,低蛾眉,其狀若狂。一對妙齡女子見知命先行便來搭讪王宗堯,王宗堯合上扇子指着前方走遠的知命瘦纖的背影:“不好意思,我懼内,胭脂虎!河東獅在此。”女子們看了知命回頭看過來的俏顔,悻悻的失望離開。
知命走在前面,不知不覺來到一處彩樓下。仰頭往上看,彩樓上張燈結彩,恍然如世外仙境,彩樓下聚集了成群的年輕男子,好不熱鬧!“這是做什麼啊?”知命問了身旁看熱鬧的人,這人給知命解釋:“你連這個都不知道?抛繡球擇婿啊!”
原來古代真的有人家給女兒擇婿是通過這種簡單粗暴的方式啊!還以為《西遊記》裡抛繡球隻是劇情需要呢!一堆高矮胖瘦香臭美醜的各色男人們圍在彩樓前鬧哄哄、烏泱泱,可憐樓上那小姐瞪大了眼睛踟蹰着看着下邊的人群,不知該如何是好?突然,她看向知命這邊眼神亮了,隻見她臉一紅的對旁邊的父親母親耳語了一番,又命仆人将繡球直直的抛了過來,那人功夫也了得,看似松松的一抛,繡球竟長了眼睛一般不偏不倚正好落到知命懷裡。知命本是路過,小歇站定湊個熱鬧罷了,此刻正欲撥開人群要往前走,忽的一個金絲銀線繡花的球落在手裡。被吓了一大跳,待擡頭看那彩樓上小姐眼角眉梢含羞帶怯的表情,深知對方弄錯了。轉頭扔燙手山芋一般扔給了王宗堯:“給你,接着。”
王宗堯反應極快,一個回旋,将繡球扔回了二樓欄杆,那小姐見繡球又回來了愣在原地幾秒反應過來抹起了眼淚,王宗堯見勢不妙拉着知命就跑。小姐的員外父親哪能受得了大庭廣衆之下被退繡球這等事,呼呼喝喝着帶着家丁追過來,王宗堯帶着知命蹿進胡同,一路連滾帶爬,天黑巷子深,才轉了幾個彎,本就路癡的知命已經迷路了。不知道轉了多少個彎,拐了多少個胡同,後面追逐的聲音才逐漸消失。
看那些人沒有再追上來,二人靠在牆上直喘。王宗堯身體素質不差,怎奈拖着她這個累贅,此刻也有點累得微微氣喘。
“對不住啊!”知命感激的沖王宗堯作了個亂七八糟、晃晃蕩蕩的揖。大學體測差點不及格的她今天真是拼了老命在跑,此刻喉間腥甜上湧,心髒撲通撲通的亂跳。
喘息稍微平整了之後,二人不敢往回走,怕被“打死”。拐去不知哪個巷子裡,王宗堯自信的說按星辰的方向準沒錯,帶着知命摸索着回去。知命留意到對面巷子裡有一些人趴在牆壁上不知在看什麼。好奇心作祟之下也想看,王宗堯忍不住問他:“你确定?”
“小氣,不想花錢算了。”知命噘着嘴瞥了他一眼。
原來這是北宋汴梁城裡底層特有的“娛樂節目”,窮苦的小混混,在路邊的小屋子裡安置幾名赤身luo體的女乞丐,在牆壁上鑿幾個小洞,讓女乞丐在裡面作真人秀,供路邊的心猿意馬的嫖客先看着,實在憋不住了就進門交錢,然後挑人辦事,人均消費僅需七文錢!
王宗堯扔給了看門人幾個銅闆,知命就歡欣的學着那些人一樣,趴在牆壁上看。才把大眼睛附上去,知命就後悔了,還好現在是晚上,不然被王宗堯看到她臉紅的像猴屁股,肯定要笑她。知命半晌不做聲,低下頭默默的拉着王宗堯趕緊走。
路上王宗堯追着她揶揄:“好看嗎?你都看到什麼了?”
“倉廪實而失禮節,腰包鼓而起□□。”知命看他明知故問,恨恨的回頭嗆道。
王宗堯笑的更甚,“那你還看的那麼投入?”
“瞎說什麼?我什麼都沒看到。”
留下王宗堯原地笑出聲。
“哎!你跑什麼?咱們東京汴梁不僅有女ji,還有男chang。要不要去看啊?”
知命捂住耳朵跑的更快:“看你個大頭鬼!”
王宗堯笑的更大聲,追了上去:“知道方向嗎就亂跑?當心跑回去自投羅網被捉婿。”知命不甘心的停住被王宗堯拉住手往回扯。
“你這人看來是真不辨方向,我來教你看星辰辨方位,保證你以後都不會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