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些要麼是物件,要麼是一種感覺。
她到底喜歡做什麼呢?
那想想不喜歡做什麼好了。
這下她明白了。
她一點都不喜歡女紅刺繡,她是被逼着學的。
小時候她應該是個愛跑愛跳的頑皮孩子,太監做了彈弓給她,她就滿皇宮去射燕子,有一次跑太快磕了一臉血,可把母親吓壞了。
李钰君唇角勾起,忍不住摸了摸光潔的額頭。還好,沒有留疤。
她想地認真,烏靈骁卻打斷她的思緒問:“你以後想做什麼?”
李钰君盯着她手中的劍。
“除了這個。”烏靈骁笑說。
“我還想騎馬,一個人騎。我隻騎過一次馬,是姑姑帶着我,在流水桃花别苑,春風帶着桃花瓣往我臉上撲,我都睜不開眼睛,隻記得好漂亮。”
“我還想射箭,春蒐、夏藐、秋狝、冬狩,我一次也不想錯過,我要攢着每一次的獵物皮毛做一件衣裳。”
“沒了?”
“想不起來了。”
“都會實現的。”烏靈骁凝視着她,在李钰君忍不住要别開視線時,伸手輕輕揉了揉她的發頂。
“你們在這做什麼呢?”林昭從她們背後撲過來,面對二人一面倒走,一面說話,“烏靈骁,這麼大的喜事,你還磨磨蹭蹭,讓姐姐我好等。”
李钰君這才發現今日府裡格外吵鬧,女希人似乎都沒有出門,來來往往,行色匆匆,卻都帶着喜氣。
“今天學不成字了。”烏靈骁對李钰君說。
李钰君想明白了,因為她們共同的喜事。
林昭回身勾住烏靈骁的肩膀,眉眼彎彎:“今日我請客,你想吃什麼,說吧。”
“喲。難得。”烏靈骁沉思狀:“那我要……”
“好了,不用說了,我知道你想吃什麼了。”
“你是怕我說貴了你舍不得,在公主面前丢臉吧?”
“怎麼會?我是你親姐姐,我還不知道你想吃什麼?公主也在啊,失敬失敬,中午你也來,和我們一起慶祝,你想吃什麼?”
“慶祝什麼?”李钰君明知故問。
“慶祝老男人倒台啊。雖然我本來是想讓你把他騙到郊外直接殺了的,但現在也不差。我高興了,估計我阿媽也高興了。”
“還不是多虧了我的主意,你得好好謝謝我,中午我想吃……”烏靈骁還沒說完,林昭打斷道:“謝什麼,都一家人。”說着拍了拍烏靈骁的肩膀後松開,看向李钰君。
“公主,你想吃什麼?”
“都可以。”
“你看看人家。”林昭道:“沒事兒,公主,你說吧。今日本小姐高興,你想吃龍肝鳳髓也給你弄來。”
烏靈骁:……
其實李钰君真正想問的是,“你們的……額……家宴,我也可以參加嗎?”
“當然可以,你是我妹妹。”林昭道。
“我還以為你很介意文親王。”
“我不承認他是我的父親,但你一定是我的姐妹。”林昭認真道。
看着這張娃娃臉,李钰君突然問:“你多大?說不定我才是姐姐呢。”
“十九。”
“我也十九。”李钰君道,“我一月份的。”
“你不會還是初一的吧?”林昭問。
“對啊。”
林昭和烏靈骁對視一眼,樂不可支,“果然,隻要跟你玩,沒有不變壞的。”
烏靈骁:“公主,你是懷疑我比你年紀小,還是懷疑你的美名不夠廣?”
*
席間,衆人齊舉杯,外面陽光正好,林昭道:“這樣好的日光,永遠溫暖着所有人。第一杯,我敬日光,同敬諸位。”
李钰君才知道這次的事她們是如何使手段的。
奚清、奚姬二人一開始便懷疑丹藥是否能成功,是以處處留心,終于在約定開丹爐的七天前發現清一将丹爐清空。
那時已是闆上釘釘的失敗。
但皇帝非常期待,清一又誇下海口,他騎虎難下,不得不找一個替罪羊。
起先他瞄準的是奚清和奚姬,所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女希人使壞,不需要什麼證據别人都會相信的。可二人早有防備,盡可能的避着丹爐走。
清一焦頭爛額之際,一個愚蠢的郢國人出現在益清閣。
正是李寶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