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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 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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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的門被撞得嘭嘭震響,張姣從虛幻的往事裡漸漸回神。她的頭靠在洗手台邊緣,看着那門不斷震顫,巨大的黑影一下接一下覆蓋玻璃,梁威在撞門,很用力地撞。

張姣說,梁威,夠了。

這個在她18歲之後的人生裡和她糾纏最久的男人,他們彼此之間隻有性,沒有愛。一個不愛的人,卻在這種時候,還想着要救她。而她愛慘了的人,一聲不吭地抛下她跑了,到死都沒說上一句話。

張姣扯了扯嘴角,她說,梁威,我累了。

18歲到32歲,她累了,很累很累很累。當她再次想起許沉,那股疲倦隻在瞬息之間就将她淹沒,她活不下去了,也不想活了。她是張姣的時候,沒有許沉,她是活不下去的。她是張情的時候,張情……

最後的日子,她不想當張情了,她想念許沉,思念許沉。今年,許沉多少歲了?四十多吧,她記不清了。從18歲之後,在18歲的第二天,從一個陌生男人的床爬起來,站在浴室的鏡子前,那是她最後一次想起許沉。從那之後,再也沒想起過。

許沉是一粒她身為張姣遺留下的最後一件珍寶,被小心翼翼壓在最深最暗的角落,偷偷藏着。

誰都不能将他挖掘,誰都不能。

壓得太久,連她自己都忘記了。她以為自己忘記了,可當死亡來臨的這一刻,她還是想了起來,比以前想的每一次都更清晰的想起來。

她想起許沉在沙灘上走,她追在後面跑,她大喊許沉,背我。許沉頭也沒回,穿着沙灘褲,沿着海岸線一直走一直走。她生氣了,将手裡的東西一扔,對着他的背沖上去猛撲猛跳,往他背上跳。許沉猝不及防,兩人一起摔在沙子裡。

她緊緊箍住他的脖子。許沉用力掰開她的手将她推開。他的力氣很大,她的力氣很小。很輕易的就被推開了。

“你瘋了!”他怒視她,捂着脖子咳嗽。

因為她用很大的力,幾乎是往死裡勒他。

張姣瞪着眼睛,問他,為什麼不理我。

許沉抿着嘴,死死地抿住。

張姣說,不就是昨晚扒拉了一下你的褲子嘛,我又不是故意的。那睡着了突然摸到一個東西,下意識就掐了一下,然後……我又沒看過男孩子,好奇嘛,就想看看嘛……

她說得可憐又無辜,好像一切都是他的錯。

許沉氣得青筋都爆出來了,對着滿臉無辜的她,哽得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磨着牙,指着她,說,張姣,你有種。

然後轉身走了。這次走得又快又猛,就像要把她丢下。張姣吓壞了,急急站起來。巨大的浪潮拍來,将還沒有站穩的她拍了下去,跌在水裡。湍急的潮水讓她站不起來,水裡像有一張手,拽得她失去了平衡。她倒在水裡,張牙舞爪地想抓住什麼東西讓自己爬起來,什麼都抓不住,隻有源源不斷瘋狂湧動的海水,一浪拍一浪,拍着她往海裡卷。

許沉!

張姣大叫。

許沉頭也沒回。

張姣嗆了一口水,沖許沉的後背喊,許沉你不救我我死給你看!

許沉還是沒回頭,但走得慢了。他想算了,畢竟張姣是個小孩子,計較起來沒意思,反正看都看見了,摸也摸着了,但還是氣啊!他想等她再叫一聲,他就停下來等她。可再也沒聽見她的聲音了。

他就是個賤人,明明是張姣幹錯了事,他還是沒出息地回了頭,回頭看她。但看不見了,沙灘上沒了她的影子。

許沉一下子就慌了,跑回去大喊她的名字。

然後,他看見沉沉浮浮的海浪裡,有一隻細細小小的手艱難地在水與空氣裡抓,拼了命地隔着水和空氣朝他抓,抓死他。

張姣被海水沖走了,沖了很遠很遠。

許沉跳進海,将她拖了出來。

上岸的第一件事,張姣就噴了他一臉腥鹹的海水,然後對他猛咳,咳了許沉一臉水。許沉分不清那是海水還是張姣的口水,閉着眼睛,鼻腔翕動,臉都氣黑了,這個女人真的是……哪怕要死也要狠狠報複他一下。

許沉抹掉她臉上的海水,再抹掉自己臉上的海水。他說張姣,你是不是傻逼?沒人教你遇到危險要喊救命嗎?誰他媽教你喊“你不救我我死給你看”?

張姣被他喂了水,喉嚨好多了。她說:“你不救我的意思不就是讓你救我嗎?你不救我,我不就死了嗎?死了,不就給你看了嗎?連起來不就是‘你不救我我死給你看嗎’?”

“……”

許沉被她的腦回路搞瘋了,他盯着她那雙純粹而堅定的眼睛,反駁不出去。幹脆直接拎起人扛在肩上,往回走。

“許沉,我不要這個姿勢,你讓我坐你脖子上嘛,我還沒騎過呢。”

“别得寸進尺。”

“背也行呀,你背我嘛。”

“背嘛背嘛,許沉,許沉,小叔,小叔,背背……”

許沉背着她,踩着海岸線,潮浪一簇一簇卷過他的腳,他們從東海岸線走到西海岸線,橙紅的夕陽将他們連着海面染成紅紅的顔色,凄美又清冷。

“梁威……”

張姣哭了,淚水不斷從眼眶掉出來,她想許沉,非常想非常想,想得要瘋了。壓抑幾十年的情感像洪水像巨獸的口吞噬她,折磨她。她想見許沉,找許沉,叫他的名字,和他說話,她想……給他打電話,在死掉之前,再找一下他,盡管她已經不是張姣了,她想最後一次,再聽聽許沉的聲音,這樣,死也好了,死掉就好了。

死,沒關系的。隻要再聽聽許沉的聲音。

梁威停了下來,站在門口。

張姣說:“行李箱,你幫我把行李箱的布全剝了,在最下面,最裡面,有有一條裙子,你幫我、拿過來……還有……手機……”

極端的幹癢讓她失水,喉嚨發幹,她開始說話艱難。

門外的人沒動。

“梁威……”

她帶着哭腔,低低的哀求。那映在門上的黑影動了動,離開了。

等人的時間是最難熬的,可張姣早已經習慣了,她坐在地上,手指沾着地上的水,一遍一遍将那個記爛的電話号碼寫出來。寫一行,一行,又一行,再一行。

寫第十三遍時,梁威回來了,說:“你開門。”

張姣說:“我開一條縫,你别進來……”

梁威答應了。她拉開一條縫,将手伸出去,抓住了柔軟的裙擺,那是她珍藏了幾十年的裙子,從15歲到32年,一如既往的輕軟。

忽然,門被用力推向她,梁威拽住她的手,想要擠進來。張姣瘋了,發了瘋一樣地用整個身體抵在門上,尖聲大叫:“你再推我死給你看!”

她把手往門鎖的金屬片上搓,很用力地搓,摳掉一層皮的手臂登時搓破了,流出一串血,滴滴答答掉在地上,染紅了門口的白色吸水毯。

梁威停止推門,啞着聲音問她:“張情,你到底想幹嘛?”

張姣說:“我不是張情。你别管我幹嘛,和你不相幹。東西給我。”

她死死抓住裙子和手機。梁威歎了一口氣,松開了手,她抽回手,立刻鎖了門。

她小心翼翼把裙子放在幹淨的位置,撐着洗手台站起身,整個人産生了一種暈眩,讓她站不穩,她把身體全部倚靠在洗手台上。低頭捧水洗臉,一點一點洗,洗幹淨。再用手指梳順亂糟糟的頭發,擦掉手腕上的血。

鏡子裡的自己終于整潔了一些,但還是張情。還差一點,才能是張姣。她用指甲摁住出血口,沾了一點血,輕而緩地點在眉骨下方眼尾之上的位置。

一抹紅色的痣。妖豔地站在眼皮上。

她望着鏡子裡的自己,笑了。對嘛,這樣才是張姣啊。

套上白色的長裙,那是她15歲的裙子,很小了,她非常艱難地擠進去,胳肢窩卡住,脖子卡住,腰和屁股卡住,稍稍動一下就能爆線。她不敢動,靠在那裡,滿意地從鏡子裡打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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