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是哪一位？

會是金發的那一位嗎？看他的眼神如同看垃圾一般，他應該不會願意涉足肮髒的地方。

會是黑發的那一位嗎？那一位更加漂亮，卻如同刀劍般鋒利，如果他來到這裡，一定會被折斷的吧？

赫爾格一眼看出他想法，哼笑一聲，貼近他耳邊，呼吸都帶着深不見底的惡意：“不想去看看他長什麼樣嗎？”

他的手被猛地抓住，5号的手用力到痙攣，衣領被他自己抓得越來越緊，他面上逐漸泛紫，表情卻是愉悅的。

4号實在不适，先一步離開房間。

赫爾格收回手：“走了，我們這就去見他。”

……

斯特在獄警們追上來前閃入秘密房間，扶着桌子大喘氣，渾身還在激動地戰栗，他興奮得想再出去打一架。

［系統，你看到了嗎？］

［是的，宿主。］

［我竟然能打倒雌蟲？速度上即使他們沒有展開翅翼也應該是碾壓我的，為什麼？我有這麼強嗎？］

系統有些不安，但它覺得變強應該是好事：［恭喜宿主。］

斯特在屋裡轉了幾圈才壓抑住興奮，冷靜後，懷疑湧上，他攤開手掌抓握幾下，奇怪，這是他的力量，但今天是第一次使出來，之前他從未察覺到過。

［系統，我身體沒有問題嗎？］

［您很健康。］

那先這樣吧，出去了問問伯特倫，關于精神力他一無所知。

［利克那邊怎麼樣？］

［在您剛才的行動後，他們已經控制住剩下的19個設備。］

［那你準備好了嗎？］

［當然，宿主。］

現在隻剩下等待。

……

“閣下，賽場實際損毀18％，其他損壞……”

伯特倫指尖敲擊着扶手，一邊聽下屬彙報，一邊盯着直播，畫面中，走廊安安靜靜，沒有任何死角，為何斯溫德勒會在這裡消失？

“……建設太過耗時，賽場必須重新設置……”

伯特倫換了個手撐住下巴，繼續敲擊，剛才斯溫德勒用的不是精神力，是他提到過的“異能”嗎？

太久沒見，他恍惚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斯特老師有多厲害。

連A級雌蟲都不是他的對手，隻是現在還嫩了些，還不夠，還不夠，這點實力還不夠，想要到達他記憶中的高度，斯溫德勒還必須更強。

“……預算……”

伯特倫翹起左腿放在右腿上，指尖敲擊的速度越來越快。

要按照伏爾珀斯的路子走嗎？

“……新賽場選址……”

伏爾珀斯會把握好度的，也不是不可以。

“……場中囚犯……”

或許是察覺他心情不佳，下屬默默閉上嘴，伯特倫點開光腦，光屏上彈出一個定位，他指尖停在上面，慢慢滑動，點開取消選項。

這樣就可以了嗎？

伏爾珀斯比他聰明，比他更知道該如何做，可是也是因為他，伯特倫失去了一切。

真的要把斯特老師交到他手上嗎？

“歐文，”耳邊仿佛響起了誰的聲音，雄蟲的虛影從背後靠上他肩膀，長發滑到他胸膛，涼意直刺心髒，他的話語纏綿，“你知道該怎麼做的，對吧？”

冰涼的手覆蓋他的手，帶着他靠近“确定”鍵。

伯特倫屏住呼吸。

耳邊的聲音将他帶回久遠的回憶，血色鋪就的戰場上，白色的月眠花抽條生長，他在角落看着模糊的天空，仿佛是潔白的死亡之花纏上雄蟲身軀，長出一頭銀發，雄蟲與戰場的血色格格不入，他擡手擋住他的視線，隻有聲音響起：“你看，不需要思考，隻要聽我的就好，我永遠都會保護你的，逃避下去吧。”

逃避下去吧。

這不是你的錯。

你改變不了什麼。

所以不要再掙紮了。

“伯特倫閣下？”

伯特倫猛地收回手，大口大口呼吸，如剛從水裡撈出來般出了一身汗。

不行，不可以，現在還不行，他已經不是過去的自己了，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不能把罪責全都推給别的蟲，他必須承擔自己的過錯。

他起身，越過下屬往前走：“把梭洛叫來，他剛才的提議，我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