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碰出清脆的聲響,紅酒被放上桌面,白皙的手指撫過紅色桌布,被另一隻手捉住一吻,麥達溫順看着他:“閣下——”今晚要不要來我的房間。
“閣下!”另一道聲音壓過了他,宴會廳的門被推開,雌蟲毛毛躁躁闖入,俯身在雄蟲耳邊說了什麼,麥達手中的那隻手毫無留戀抽走,轉身和來者離開,肩上的金黃穗子一晃而過,在燈光下引人注目。
麥達愣神幾秒,快步跟上:“閣下,我去吧,您專心享受就好。”
蘭德沒回答,麥達也不強求,默默跟上,還沒幾分鐘,又有别的蟲跑來彙報:“利奧波德逃跑了!”
麥達瞳孔一縮:“什麼?!你們幹什麼吃的!”
蘭德撇去一眼,也不去看了,腳一轉回去,麥達焦急看他,踢一腳來彙報的蟲:“還不快去!”然後連忙追上:“閣下,我一定會把他抓回來的,給我五天、不三天時間!”
蘭德腳下不停,從始至終,他一個字都沒說,連眉毛都沒動一下,麥達卻仿佛看到了自己被抛棄的場景,更為焦急,話語中甚至帶上了鼻音:“閣下,請您相信我,請給我時間我會做好的!”
蘭德停下腳步,麥達猛地閉嘴,雄蟲眼珠一轉,目光掃過來,似乎在重新評估什麼,麥達攥緊了拳頭等待,最終,那道視線輕飄飄移開:“兩天。”
麥達猛地松了口氣:“我會将他帶到您的面前。”他行了一禮,迅速離去。
該死的利奧波德,就不能安分待着嗎?!這次他一定要砍掉他的雙腿!
他壓低帽檐,擋住一雙滿是怒意的眼。
……
卡斯帕看着直播中的亂象,以及直播中跳脫的蟲,心情好了不少,連耳邊吵鬧的說話聲也能心平氣和聽下去。
隻要斯溫德勒沒有受傷,還玩得開心就好。
他也會好好幫助他的,不論他的目的是什麼。
杜邦說得嘴幹,終于後知後覺:“您好像對這名蟲很感興趣?”
卡斯帕嗯了聲,杜邦心裡一動,立刻繼續這個話題:“他似乎是囚犯,從拉舒星弄出來一個囚犯可不是容易的事。”
卡斯帕的目光這才從直播移動到他身上:“聽起來,你有辦法?”
杜邦搖頭:“您高看我了,誰敢挑戰聖殿的權威啊?”
還有誰?當然是殺了魔花螳螂還完好無損的一軍卡斯帕啊。
杜邦雖然不明白為什麼對方要打開直播,久久不談生意,但隻要能将對方哄開心,賈爾斯家族就能抓住這個機會東山再起,他一定要将賈爾斯發展到比巅峰時期還要強大的地步。
他清楚明白自己的優勢在哪裡,對方有意向,那就讓它變成真實,這樣,他們才能變成一條船上的蟲,不過,雖然一軍與聖殿不和也完好無損,賈爾斯卻不一定能撐下來,他冒着風險給出的禮物,可不能反讓自己萬劫不複啊。
卡斯帕後仰靠在椅背上,雙腿交疊,擡擡下巴:“你對我提聖殿的權威?”
這是無聲的不滿了,杜邦心裡欣喜若狂,面上無奈:“那可是聖殿啊,整個蟲族的最高位。”
卡斯帕冷笑一聲:“看來誰欺壓賈爾斯,賈爾斯都要上去舔他的腳。”被聖殿打壓卻依舊懼怕,連個救命稻草都不敢抓與聖殿相悖的。
這話也太難聽了,杜邦額頭青筋暴起,還是忍下了:“瞧您說的,難道一軍就能越過聖殿嗎?”即使一軍能和賈爾斯合作,又真的能在聖殿手下保住他們嗎?
這兩蟲似乎都忘記了他們在友好協商,而非火拼。
“怎麼?你要我明說嗎?”卡斯帕擡手,圖爾斯發去一份文件,杜邦打開,不過一眼,他便掃到有多少财産,星球、貢獻點、資源……他直接拉到最底,贈送者赫赫寫着“聖殿”二字。
你瞧,即使聖殿看不慣,還是給了一軍這麼多優待,這說明聖殿有忌憚之處,他們甚至要安撫一軍。
杜邦呼吸都放輕了,等他從這份文件裡擡起頭,不得不佩服卡斯帕兩面交好時,他就會自然而然提出——“您想要那個囚犯吧?我可以幫您。”
卡斯帕這才像提起了點興趣:“難道現在的賈爾斯還有能在拉舒星動手腳的能力?”
“您看下去就知道了。”
上鈎了。
……
斯特換回自己的囚服,讓系統給他導航去找伏恩。
差點把他給忘了。
他剛踏出秘密房間,周圍突然一暗,應急燈齊齊亮起,微弱的紫光照亮前方,黑暗深不見底,斯特吞了口唾沫:[為什麼是紫色?]
系統聲音有點發顫:[不、不知道。]
[你怕鬼?]
[不、我才不——啊啊啊啊啊!!!]
旁邊忽然蹿出一個黑影,給系統吓得從破音到消音,斯特連連後退,仔細一看,是艾利克斯,立馬松了口氣:“你怎麼——”
“噓。”艾利克斯迅速捂住他的嘴,推着他進入秘密房間,反鎖住門:“哥,赫爾格在找你,你知道為什麼嗎?”
斯特心跳還沒平複,疑惑:“我跟他不熟。”
艾利克斯正色道:“剛才異獸随着星網消失後,他和其他蟲開始殺學生了,這次不是淘汰,現在外面很亂,你還是不要出去了。”
斯特反而着急:“不行,我要出去找蟲!”
他一想起伏恩現在可能的狀況就頭疼,早知道先把他安置好再搞事了:“你的蟲準備好了嗎?”
“隻需要放出信号就可以了,但哥不是也可以在這裡放嗎?我替你去找,你好好待在這裡!”
直到直播重新開始,最好都不要出去。
星網的僞裝褪去,斯特重新感知到艾利克斯的聲音和氣息,還有他急迫的心跳,他很擔心他,可是:“利克,我不會有事的,相信我,好嗎?”
艾利克斯搖頭:“你必須要出去,就帶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