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普通的持明族,也可以選擇是否知曉上一世的記憶吧,本小姐好歹也能算得上個龍尊……”白露不自在的晃晃尾巴,“雖然不完整,但也是個龍尊嘛,選擇接受上一世的記憶、接受自己的命運不是很正常嘛。”
丹恒早在幻胧一戰結束之後就又重新帶上了僞裝,一來是龍相在羅浮行動并不方便,二來是他本人依舊不習慣那副樣貌。
現在他正以尋常人身,坐在現任龍尊身邊。
“這是我的選擇,無關他人無關前世,是本小姐,持明族的銜藥龍女白露,為了自己做出的選擇。沒什麼不好的。”
白露低頭,看着面前的茶具,“日及在我們都不知道的時候,做了許多事情。所以有時候,她的那些執念都是有原因的。”
“包括讓我們聚在一個屋裡,讓我們讀這些離譜的故事?”刃把書頁攤開,展示出其中一頁。
那張俊臉依舊面癱,但不知為何,總覺得他好像有點繃不住。
“丹楓和應星關系最好的那一陣子,我覺得他們好到能穿一條褲子。
當然,這隻是一個比喻,龍師大概是不會允許有個短生種和他們偉大的龍尊穿同款褲子的。
所以這兩個人另辟蹊徑,将一對兒遊龍臂鞲拆開,一人帶了一個。
那對兒遊龍臂鞲确實是當時持明匠造的最高工藝了,就連當時的百冶應星都看得上眼,帶上之後就很少再取下來過了。
我陶侃應星,說他也算是享受到了龍尊待遇,總要送出點什麼東西作為回禮吧?
但其實根本用不上回禮,當初重淵珠爆改擊雲的設計花費了應星不少心思,百冶出手自然是無與倫比,僅此一條就是不得了的人情了。
然後應星就跑去鱗淵境打工還禮了,整整一個月沒回來工造司,沒了百冶,工正頭都大了,三天兩頭來我這兒問應星的動向。
我隻能幫着他幹了一個月的活,偷偷告訴公輸大工正,應星其實是閉關偷師去了。
有時候我也會好奇,一個高嶺花一個龍傲天是怎麼湊到一塊兒的,他們簡直就像是兩個不同頻道的主角,根本就不在一個文學城。
我見過他們喝酒、比試、談天說地,将一身傷痕的彼此從星槎上拖下來。
我又見過他們争吵、分歧、兵戈相向,徒留彼此遍體鱗傷。
他們許久未見,我前去探望丹楓,縱使傷痕累累,那人依舊端莊的坐着,好像那場瘋狂的嘗試即使失敗也隻是意料之中罷了。
沒人能寬恕他們的罪行,丹楓很清楚這一點。
然後帶着遊龍臂鞲和擊雲轉世去了。
……
後來見識到他們兩人之間那種見鬼一樣相處方式的我,偶爾會想起那場倉促的分别。
果斷把丹恒與刃兩人斷定為了宿敵,認定這是一種新型的相愛相殺。
畢竟宿敵就是宿敵啊,兄弟是不可能變成宿敵的。”
刃讀着讀着,聲音都差點劈叉。
日及寫東西沒什麼邏輯,東一筆西一筆,也多虧這樣,才能在每段難繃内容後留下緩沖空間。
“你說的對,鏡流,日及她瘋的不輕。”刃面無表情,把冊子扣在了桌上。
丹恒滿臉漲紅,不知道是因為羞憤還是惱怒。
“你也可以選擇不讀,然後被日及逮到罪加一等。”鏡流沒什麼表情,因為她也很好奇當初那一個眼高于頂一個鼻孔看人的兩個家夥是怎麼湊到一塊兒的。
“你以為我是自願待在這裡的嗎?”刃面如鐵色。
“那你走呗。”
“我走了那家夥……”
“那家夥怎麼了?其實也沒關系吧?畢竟日及她完全攔不住你們不是嗎?”
“噗。”三月七第一次這麼痛恨自己的低笑點,她雙手捂嘴,頂着屋内幾人的注視,貓着腰躲到了日及身後,小聲道,“你們不用管我,繼續,繼續。”
日及眼神輕飄飄掃過裝鹌鹑的那幾個人,笑的溫柔,“我就知道你們肯定不會好好反思啦,一個個都像是個怕冷的刺猬,所以特地給你們找了幫手。”
她拍拍穹的肩膀,“上吧,小無名客,事成之後,我辦公室的垃圾桶就承包給你了。”
“啪”,日及從空間裡面又抽出來了一沓手寫稿。
穹眼睛亮晶晶,“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