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崇善的指尖挨着這秘密花園,觸碰着一排冰涼的金屬小扣,它們如同鲨魚那見血封喉的鋸齒,盡管還在密合狀态,依然尖銳得他心悸。
容薰還很壞心眼,指腹摁住他的粉白指甲,往前一推。
咔嗒。
第一顆扣子解開了。
禁地解鎖的聲響轟然沖上了李崇善的天靈蓋,刺激得他全身就是一抖,眼尾都泅開了一簇火紅鳳凰花。
周身血液仿佛都在這一刻逆行,雙耳嗡嗡作響。
身體拉響警報的瞬間,少年雙臂張開,都不敢低頭,慌急抱住了容薰的前胸,勒得容薰都有些反胃,他還沖着場上的衆人怒吼,“看什麼看?看個屁!沒看過女人嗎?回去找你媽!”
“周泰!清場!該死!再看試試?我把你們眼珠子都挖出來做魚子醬!都滾啊!”
就跟奓毛護食的奶兔似的。
工作人員覺得他們好冤枉,少爺,我們眼罩都沒摘呢。
容薰也被少爺怒吼了通,“你瘋了是不是?你真想在他們面前脫光啊?你有沒有點羞恥心啊?!”
“沒有的呢。”
“……你?!”
少爺氣急敗壞,他揪住衣擺,急急弓着那漂亮如冷玉的腰背,如同破空駛去的箭矢,啪的一聲脫了他的polo衫,又手忙腳亂給容薰套上,大概是第一次伺候女孩子穿衣服,太子爺把袖口當領口,掐住了容薰的半張臉,緻使她呼吸不暢。
年上女友似真似假抱怨,“我還沒死在你床頭,就要死在你的暗殺下了,姐姐可真虧!”
“……啰嗦。”
李崇善耳尖燃燒着粉花,年少輕狂的他哪裡經曆過這種情場陷阱,他走一步她就給他挖了十個坑,他好不容易爬起來又被她擊潰防線。
容薰祭出平民女孩特有的殺招,“寶寶不要生氣好不好?我無權無勢,隻能用身體安撫你了。”
“……哼,你還知道我生氣?”李崇善别扭轉開臉,“你是廢物嗎?手不伸出來怎麼穿?”
他罵得很臭,臭到系統這個男主控都忍不住想給這小子來一拳漂亮拳。
但下一刻這臭小子又彎下腰來,把那多餘的衣擺塞進容薰的百褶裙,整整齊齊,毫不敷衍。李崇善還把場外的鞋襪拿了回來,臭着一張矜貴天成的少爺臉,“不會找個地方坐着嗎?你要站着穿襪子嗎?你這麼笨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少爺臂力驚人,又把容薰攔腰劫走,放到網球場的第一排海水藍座位,他纡尊降貴蹲下來給她套白球襪,揉開襪口的手法有些笨拙。
少爺黑發濃密,連發旋都看不見,他硬邦邦丢出一句,“以後不準說那種話了!”
容薰故意問,“什麼話?你不喜歡我對你說情話嗎?”
“不是那些!”
李崇善急得擡起頭,“我是說,你剛才說的,什麼無權無勢,什麼身體安撫,你又不是小姐,貶低自己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