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留在原地的西酉和丹佛莉爾正蹲在一截枯木旁,盯着活點地圖看得頭昏眼花。
“我不行了,再走下去腿都要斷了,歇會兒吧!”西酉一邊抱怨,一邊順手拍了拍旁邊的枯木,确認結實後,一屁股坐了上去。
他擡起手揉着額頭,語氣懶洋洋地招呼道:“丹佛,你也坐會兒吧,别杵那兒了。這地圖咱倆根本看不出個什麼所以然來,别白費力氣了。”
丹佛莉爾手裡的地圖颠來倒去地看了好幾回,也基本放棄了:“你說得沒錯,這玩意兒隻适合兆天歌還有褚黎那種八百個心眼子的人看。”
她随手将地圖放到一邊,仰起頭打量四周,目光最終停留在西酉屁股下的枯木上。
按理說,森林出現枯木并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可這一路上看不清路也沒任何阻礙,和隊友走散以後冷不丁出現這麼一根,反倒讓她覺得有些發毛。
丹佛莉爾靠過去,打量着枯木的一端,試圖從那空隙處尋找蹊跷。無奈那縫隙之中實在太暗,啥也看不清。片刻後,她無奈道:“裡面很寬,你說裡面會不會藏了人?”
說着,抽出手槍猶豫着要不要往裡面射擊。
西酉正仰躺在枯木閉目養神,聽到這話懶洋洋地回了一句:“别瞎折騰了,誰偷襲先把自己折騰一輪,萬一出不來咋辦。咱還是想想怎麼聯系其他人吧......”
“萬一呢。”說到一半,丹佛莉爾忽然頓住。
西酉下意識擡頭看向丹佛莉爾,卻發現對方正死死盯着他,神情怪異到讓人發毛——她的眼睛瞪得溜圓,嘴巴一張一合,試圖組織語言,可發不出一點聲音。
“你怎麼了?”西酉坐直了身體,警惕地問。
丹佛莉爾沒有回應,她猛地擡手,手槍指向西酉身下的枯木,臉上的震驚逐漸變成了難以形容的驚駭。
“裡面有東西,快點離開!”
西酉這才意識到不對勁。
無聲的靜谧中,他感覺到身下的枯木......動了。
不,不是動,是蠕動!
一種濕滑、緩慢又惡心的爬行感從枯木的深處傳來,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在内部扭動。
西酉驚恐地跳了起來,回頭看到正好枯木随着他的動作扭動得更加劇烈。
而丹佛莉爾檢查過的“木頭”裂口則被撐得更大了,從裡面伸出先是伸出一段黑褐色木殼結構,慢慢整個身子都出來以後,可以看出是隻一半幹癟、一半肥厚的蟲子。
那蟲子約有兩人高,剛從皮殼中蛻出,蟲體的顔色迅速從黃褐色轉為黃褐、紅褐交織的環形。
西酉踉跄後退,冷汗瞬間浸透了背脊:“哇靠,學校這是搞出了什麼鬼東西。”
“這應該是某種異獸,不過肯定不是真的,”丹佛莉爾也很緊張,雖然知道它不是真實的,可還是覺得精神上一下子緊繃起來,“接下來怎麼辦?”
“怎麼辦?這問題還用問嗎,是你打得過還是我扛得住,當然是跑哇!”
說完,西酉拔腿飛奔。
身後的蠕動聲如影随形,帶着某種令人絕望的壓迫感。
同樣跑起來的丹佛莉爾大罵:“早知道就不該在這破地方休息了,你這屁股真是選了個好地方!”
“别罵了别罵了,我從小就是天生倒黴聖體,誰能想到入學測試也能這麼黴!”
西酉有苦難言,他是星聯少有的雙異能擁有者,盡管沒有确實的證據,但他自己基本認定,其中一個異能會導緻他異常倒黴。哪怕影響的通常隻是些小事情,也常常弄得他不堪其擾。
星聯幾乎人人擁有異能,異能類型千奇百怪,且各自有着不同的禁忌和副作用。
比如,褚黎的異能會格外消耗她的身體,因此她需要更多的進食和睡眠,而西酉的異能則是影響他的氣運。測試中所有新生的異能都被禁了,西酉還能倒黴成這樣,也是沒誰了。
兩人比兔子還能逃,可蟲子的追逐可以說是步步緊逼,沒有異能的周旋,僅靠空氣彈手槍并沒有什麼優勢。轉眼間,西酉和丹佛莉爾幾乎已經無路可退。
蟲子身體分泌的半透明液體在風中凝結,如同蛛絲一般彈射而出,每次都擦着兩人的肩膀、腳踝射進泥土中,帶起尖銳的破空聲。
相比丹佛莉爾,西酉的體能不算太好,這一路躲避他全程嘴唇緊抿,手心全是冷汗。
“咱倆分頭走吧!”西酉着急得眼神快要失焦,但還在努力尋找逃生的路線。
丹佛莉爾卻突然停住了腳步。
西酉以為她是沒力氣跑不動了,想要沖過去拉着她跑,卻被蟲子的攻擊擋住,急得幾乎跳腳:“你發什麼愣!快跑啊!”
被這蟲子打中,絕對會被淘汰!
丹佛莉爾卻隻是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擡起的眼神裡帶着一絲不屬于她平時懶散模樣的冷冽。
“别廢話了,聽我說。”她的聲音低沉了一些,竟透出一股别樣的威嚴,“它的攻擊頻率有固定間隔,蟲絲噴射後需要三秒左右重新蓄力。我拖住它,你趁這個機會跑。”
西酉愣住了,他聽出了丹佛莉爾嗓音的變化——那分明是男孩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