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并不是最重要的,他根本沒時間去思考這些,因為丹佛莉爾做了個更奇怪的行為,她,哦不,是他,忽然撿起地上一根還帶着枝葉的木頭橫在了胸前。
這起手式,怕不是要舞劍?
西酉第一次發現比自己還奇怪的怪人:“你瘋了,不要告訴我你打算拿根樹枝拖住它!”
“閉嘴吧。”丹佛莉爾的聲音冷靜得讓人意外,“你在這兒隻會拖我後腿,老子的劍術可是響當當的。”
原聲暴露以後,丹佛莉爾仿佛連面相都變了,軟萌可愛的眼睛都銳利起來。
說完,他手握樹枝向蟲子沖去。
這操作,着實把西酉驚呆了,他隊友這麼瘋的嗎!
丹佛莉爾的動作迅捷如風,手中的樹枝盡管簡陋,卻被他用得如同真正的劍一般。
蟲子噴出的絲如同刺刀般鋒利迅猛,他竟然憑着身體的本能側身避開,緊接着一個橫掃,借着樹幹翻了個鹞子,一劍刺進了蟲子的下半身!
那蟲子的下半身,就是最常見的軟肉,不像上半身那麼堅硬,被這一劍紮進肉裡,幾乎要了老命。
一劍得手,丹佛莉爾回頭喊了一聲,“西酉,走!”聲音清亮,卻是毫不容置疑的命令。
西酉被隊友這一招帥得有些晃神,本能地向後退了幾步,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被吸引回去。
他看見丹佛莉爾身形靈活地折了回去,拔出樹枝,在蟲子的攻擊間穿梭,甚至在腳下的濕滑泥地上依然能保持極高的平衡感。
但也正因為如此,西酉注意到那根樹枝的顫動——它太脆弱了,根本承受不住這樣的對抗。
果然,下一秒,樹枝在丹佛莉爾一次急停轉身時咔嚓折斷。蟲子抓住機會再次發起攻擊,蟲絲直逼丹佛莉爾的背後。
“該死!”西酉低罵一聲,明知道自己幫不上什麼忙,卻還是下意識地抓起手中的槍射向蟲子,試圖分散它的注意力。
多了一個人分擔火力,丹佛莉爾壓力稍減,他這才分了一點注意力在西酉身上。
這小子雖然笨笨的,什麼都不精,可是預判能力非常不錯。剛才逃跑的時候他就感到奇怪了,西酉明顯身體素質和其他方面都要比他弱上不少,可是一起逃跑的時候,卻沒有拖後腿,看着狼狽,實際一點虧也沒吃。
“你小子,預判能力不錯啊,就是準頭差了點。”
“咳咳!”西酉終于回過神,“那是因為我還有個異能,作用類似你說的預判,不過這個能力并不是每次都那麼準确。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剛才可以用出來。”
“不,不是異能。我們的異能仍然被禁止中,我想可能是你的大腦已經習慣了預判,剛才緊張狀态下就下意識做到了。”
“還能這樣?”
“要相信人自身的潛力。”丹佛莉爾笑了一聲,身上那點嬌萌感也徹底煙消雲散,他随手掰下一根新的樹枝,“既然我們有能力戰,不如就放手一搏,好過這麼漫無目的地跑,論體力,我們不可能是這條蟲子的對手。”
西酉雖然沒有把握,但剛才兩人的配合莫名讓他多了幾分信心,都進軍校了,哪能沒點血性,更何況他也不是不知道這蟲子是假貨。
“可以!”
兩人對視一眼,竟在無言中達成默契。下一秒,西酉沖向另一側,吸引蟲子的注意,丹佛莉爾則握着新“劍”迅速繞到蟲子的側翼,準備進行下一次反擊。
相比起并肩作戰的倆隊友,一腳鏟進警察陣營的褚黎,就顯得多少有點孤狼了。
警察陣營的視野狀況并沒有比匪徒陣營好多少,不過匪徒那邊主要是濃霧遮擋,警察這邊則是空氣中漂浮着許多灰塵般的顆粒,總覺得呼吸都變得髒髒的。
要是換個角度去看,會發現這些顆粒在發出微微的光芒,它們漂浮的軌迹,甚至會在空中劃過若有似無的痕迹,想象一下,頭發絲一樣的閃電,那就是類似的效果。
褚黎定定地看了那些“灰塵”幾眼,深覺頭大。一個謎題沒有解完,又來一個謎題。
這些發光灰塵和濃霧沒準背後有所聯系。
這麼想着,她卻沒有着急去觸碰了解,而是盡量那些發光的灰塵繞着走。
也不知道學院是怎麼做到的,這森林的縱深似乎被強行拉大了十幾倍,褚黎置身于其中,越發有一種身處真正的森林的既視感。明明一兩個小時前,這裡還隻是一個有些空曠的訓練場,隻是一個給新生們集合的地方。
在這未知的森林中,孤獨感很容易被無限放大。所幸褚黎并不是第一次獨自面對這種環境,鬼沙漠獨自求生的那段日子,足夠她将自己的心态調整到最好。
沒有信号,也就無法求助。
褚黎隻能寄希望于和其他新生偶遇。
這會子她似乎一點沒有想起來,自己的公開身份是匪徒,要是突然遇到警察陣營的人,很可能對方的第一反應就是将她淘汰。
就在褚黎準備尋找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休息時,一陣低語聲穿透了森林,她悄悄地接近聲音的來源,撥開最後一層樹叢,果然看到了一支陌生的隊伍。
隊伍裡有三個人,兩男一女形容狼狽,圍着堆微弱的篝火,火光在他們臉上投下跳動的陰影,也放大了他們眼神中的疲憊。
怎麼回事,警察這邊的形勢很不樂觀嗎?
第一輪投票還沒開始就累成這樣子?
褚黎思索了幾分鐘,還是從樹後走出:“各位,看來咱們挺有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