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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暗香與暗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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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如此,你有何打算?”他問。

蘇曲正色道:“我想入宮暗中協助二皇子,設法揪出那叛徒的下落。隻要揪住此人,就能證明玄門清白,也能化解您在宮中的嫌疑。”

段止榮凝視這個自稱“蘇曲”的外門弟子,尚無法百分百信任,但眼下确需一位對玄門有所了解、又敢在暗處行動的人。再加上蘇曲手持掌門令牌,看似可信度不低。

沉吟許久,他終是決意:“好,你先從外面下手,注意宮内外的消息往來,尤其是大皇子病源和那冷宮疑點。若我需要你配合,會派人與你接洽。除此之外,切勿擅入宮中——宮裡如今風聲極緊。”

蘇曲拱手領命:“謹遵。”

段止榮思緒重重,卻不便多談,遂與蘇曲匆匆分别。臨走前,他又叮囑傅寒注意跟蹤,确認此人無異常後再定奪下一步。傅寒躬身領命,神色越發警惕。

回到寝宮時,已近黃昏。夕陽餘晖灑在宮牆上,投下長長的陰影。段止榮腳步剛停,小冉便迎上來急聲道:“殿下,您總算回來了!貴妃娘娘先前派人來,說是大皇子病體反複,想請您再去看看。此刻宮女還在殿外等着。”

段止榮心頭一凜:貴妃居然再度召喚自己?昨夜刺客風波後,她此時還肯“客氣”?思及大皇子亦催他趕緊找出毒源,不禁暗道:或許正是大皇子要見我。

“帶路。”他沉聲說罷,先讓傅寒保持戒備,自己則簡潔整裝,與那宮女一同趕往景華宮——貴妃的寝宮。

夜幕漸漸降臨,景華宮一帶燈火通明,宛如與宮中其餘暗影隔絕。段止榮随着宮女步入殿門,繞過鎏金的屏風,隻見華貴錦帳後半倚着一個人,正是大皇子段天鈞。

隻是,段天鈞神色疲憊,面白如紙,唇邊似還沾着血痕,看上去比前幾日更加虛弱。貴妃坐在床榻邊,滿臉憂色,卻還強撐着母儀之态,見段止榮進來,她未多客套,直接低聲道:“大皇子又咳血不止,禦醫束手,想讓你助上一助。”

段止榮看着大皇子,自覺對方氣息紊亂,體内幾股藥力相互排斥,仿佛堆積成淤。若再拖延,非但難愈,反會催命。他欠身道:“請恕兒臣冒犯,讓我先把脈。”

大皇子微點頭,勉力伸出手臂。段止榮凝神細查,果感脈象飄忽不定,偶爾摻進極陰寒的氣息,恰似“毒”卻又不像尋常毒素,更像是某種陰煞之力在侵蝕。玄門也有類似記載,此類“陰煞”若不驅散,會嚴重摧毀五髒六腑,比一般下毒更可怕。

松開手後,他心下了然,卻不宜在貴妃面前說得太深。隻道:“大皇兄先需靜心養神,我可暫時以針灸疏導,緩解肺腑淤堵。但要徹底根除,須另外煉制獨特的‘陽和散’來解陰煞之毒。”

“陽和散?”貴妃面色一動,“宮中沒有此藥?”

段止榮搖頭:“這是玄門中秘方,用料稀罕,必須親自調配。若娘娘允準,我可讓傅寒即刻出宮搜尋藥材,禦醫們再予以協助。”

貴妃遲疑片刻,看向大皇子。段天鈞雖病弱,卻能聽出段止榮話裡并無虛言,便艱難地吐出幾個字:“母妃……讓他試試。”

貴妃輕咬下唇,終是沉聲道:“那便依你之計。”

段止榮拱手領命:“我先為皇兄施針。”随即吩咐侍女準備熱水、銀針,又讓大皇子半躺在錦塌上,取出随身攜帶的玄門護符輕輕放于榻邊,以助靜心定神。

接着,他伸指在大皇子背部幾處大穴上輕點,真氣導入,與此同時以銀針刺入特定穴道。大皇子眉頭緊鎖,額間冷汗涔涔,但漸漸地,臉上那股青灰之色似慢慢褪去,呼吸也穩定一些。身旁侍女、太監屏息觀望,貴妃亦眼含驚疑。

一炷香後,段止榮收針入匣,隻覺額角有汗,臉色略顯疲憊。驅散陰煞之氣,他需耗損自身真氣,好在暫時緩解,未到用“窺心之術”的地步。

大皇子睜開眼,虛弱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似也感覺到體内好受了些,緩聲道:“你這招管用。”

貴妃終于松了口氣,臉上多了幾分柔和:“這次多虧你,若等禦醫慢慢調理,不知天鈞又要吃多少苦。”

段止榮拱手謙言:“皇兄若想鞏固療效,還需配合‘陽和散’,否則邪氣難除。”

貴妃點頭:“你盡快列個方子,我立刻派人收集藥材。若宮裡缺,便讓人去民間高價搜購。”

段止榮暗暗留神,心想:看來貴妃确實焦急,不惜下血本。她無論是否參與毒害大皇子,此刻都必須将其救治,以保證母以子貴。

如此一來,他若能把握機會治好大皇子,一舉掙得信任,亦可順勢查出真正的幕後黑手。正當他思忖間,卻見貴妃忽然使了個眼色,讓随侍宮女太監盡數退下,隻餘他們三人在殿。

氣氛登時變得微妙起來。貴妃見大皇子精神稍有恢複,轉頭對段止榮語帶深意:“二皇子,你若真的有心救你皇兄,本宮自當感激。可……你也該明白,朝堂的事不是那麼簡單。”

段止榮神色鎮定:“娘娘想說什麼?”

貴妃撫着大皇子手臂,臉上浮現一絲掙紮:“天鈞若再耽擱,随時可能熬不過這個冬天。本宮盼着他繼承大統,又怎會謀害?可若真有人在暗處動手腳,你該如何應對?你能否保證天鈞平安,亦能保證你自己的安危?”

她說到此處,意味深長地看向段止榮:“本宮不介意與你合作,但前提是,你必須站在天鈞這邊。你若有異心,趁早收了那些旁門左道,不要自尋死路。”

段止榮瞧她眼神冷厲,卻聽得出其中的軟中帶硬。他雖懷疑貴妃可能與此案有牽連,但眼下無證據,且大皇子病危,隻有先把局勢穩住。他輕聲回答:“娘娘放心。皇兄之安危,即是我在宮中的立足之本。治好皇兄,于我于您,都是好事。”

貴妃這才滿意地點頭,伸手取下腕上一隻鑲珍珠的翠玉镯子,遞給段止榮:“你拿着,若需錢财,或需宮外人手,本宮自會安排。”

段止榮接過镯子,心裡卻清楚,這是貴妃遞來的“一根繩子”,一旦他接受,便形同與貴妃結成某種“暫時聯盟”,日後難免要被牽制。可眼下,他正需要渠道搜尋稀罕藥材,更需借大皇子之力對抗暗流,也隻能先收下。

回到寝宮後,夜已深沉。段止榮将那翠玉镯放在桌案,坐在燭火前靜思。

看似他在大皇子與貴妃面前賣力治病,得到他們的信任。但若真如文廣昭所言,這皇宮暗線交織,說不定還有别人想要坐收漁利。身處紛争之中,稍不謹慎便會粉身碎骨。

再加上玄門叛徒之疑、慕太醫舊案的謎團、冷宮那扇門後的秘密……每一條線索都仿佛迷霧深鎖。段止榮拿起桌上茶盞,輕啜一口,想起掌門曾諄諄告誡:“窺心之術不可輕用”。他猶豫再三,終是将那股沖動壓下:現在還不到孤注一擲的地步,随意催動禁術,隻會讓自己陷入更深危局。

他慢慢閉上眼,耳邊卻回蕩起白日裡大皇子慘白的面容,與貴妃那威逼利誘的言辭。就在這滿腔雜念翻湧之際,他陡然又想起多年以前,那位紮着雙丫髻、眸中含笑的少女——慕清歌。她曾在牆根下為他采摘雪色花瓣,嬉笑着說:“阿榮哥哥,我覺得你笑起來很好看。”

一晃十年。若她看見如今的段止榮,是否會覺陌生?又或者,她早已不複當年純真,或被這皇宮的黑暗吞噬?

一股悲涼湧上心頭,他強自收斂,睜開眼時,隻見窗外繁星點點,夜風拂過,燭火搖曳。正是迷霧深深之時,退無可退。

在段止榮于寝宮内思索時,皇宮某個無人的回廊深處,一道瘦弱的黑影迅速閃過,似在躲避巡邏禁軍。那人輕盈地攀上假山石,又穿過一條通向偏殿的小道,腳步極輕,卻又顯得急促。

路旁昏黃宮燈下,依稀可見那人身着樸素宮女衣衫,頭上罩着面紗,隻露出一雙警覺的眼睛。她一路繞行,最終停在一處雜草叢生的角落,那裡有一扇小小的角門。她擡手輕推,門無聲洞開,内裡赫然又是另一片陰暗院落——正是冷宮舊地。

隻見她蹑手蹑腳地走到那扇先前被段止榮發現的“緊鎖之門”旁,察看了一圈,似是松了口氣。她伸手摸了摸門栓,又傾耳細聽,确認外面無人後,才從懷裡摸出一把小巧鑰匙,輕輕插入鎖孔。

“咔哒”一聲,門被打開。她步入院内,順着昏暗的廊道行至一間緊閉的廂房前,推門而入。昏暗裡彌漫着濃烈的藥香,甚至還有血腥味。地面擺着些藥鍋和匣子,似乎有人在此長期煎藥。

那女子放輕腳步,來到房間角落,望見床榻上一團血迹斑駁的白被褥,赫然躺着一個重傷之人。此人渾身被繃帶纏裹,臉部亦半遮,正痛苦地喘息,模糊不清地低聲嘶喊。

女子撩開面紗,露出一張清秀卻憔悴的容顔,眼底布滿擔憂與悲憫。她低聲喚道:“你……還撐得住嗎?那刺客,你為何派他去行險?”

那重傷之人似無法多言,隻是倔強地搖頭,指尖微微顫動,像要示意什麼。女子咬唇,目光複雜:“我知道你不願牽連更多人,可事已至此,若再拖下去,恐怕再無生路……”

正說間,床榻上的人忽然痙攣幾下,咳出一口黑血。女子一驚,忙從懷裡取出個藥瓶,顫抖着手給他喂下幾滴褐色藥液。那人臉上的痛苦稍有緩解,卻仍難掩奄奄一息的樣子。

“再堅持一下……我一定會想辦法。隻是朝堂風聲越來越緊,刺客的身份恐怕已經暴露,你這邊也不宜再藏多久。”女子輕撫對方繃帶,神情哀婉,似有千言萬語。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擦去額上冷汗,低聲嘀咕:“段止榮……若你真有玄門法子,能否救他?可我——我怎能冒險去找你?況且,我還不知道你是否值得信任。”

她垂下眼簾,想到那個曾經如同兄長般牽着她小手、與她在禦花園捕蝶的少年。時光荏苒,當年的一切已不複存在。如今,誰能料到,她會以這樣一種方式重回皇宮?又被迫卷入這驚心動魄的糾葛?

“罷了……先把你養好,再伺機而動。”女子眼底掠過一抹決然,似下定了某種冒險的決心。她俯身在床榻前,仔細為重傷者重新包紮血迹,然後又熬上一鍋藥湯,喂他服下。忙碌許久,外頭夜色已深。

離去前,她回頭看了看那張痛苦的臉,喃喃自語:“但願……我們都還有回轉的餘地。”随即将大門輕輕阖上,腳步微亂地走出院落,小心翼翼地再次上鎖,趁巡邏侍衛未至前離開冷宮。

夜風掃過,冷宮内外一片死寂,仿佛從未有人來過。無人知曉,這名悄然出入冷宮的女子究竟是誰;也無人知曉,被她藏在此處的重傷之人,正與那場刺殺風波有着怎樣的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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