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後,賀行被當時帶隊的教練罰做五十個俯卧撐。
教練問他:“你說了什麼?”
賀行邊俯卧撐邊說:“報告教練,我說,那男生長得賊漂亮,像朵花似的。”
教練氣急眼了:“這是你該說的話嗎?啊?當着人的面胡說八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調戲女同學,傳出去人家以為咱們學校的學生都是小流氓。”
楊志宇是這件事的見證者,回校之後,為這事笑過賀行好幾回,後來幾個一塊玩的,也都知道了。
聞昭一段時間裡都記着那張臉,記得他說的話,可後來課業繁重,課餘活動時間越來越少,已經沒閑情再去記别的事。
久而久之,記憶模糊,他就把這個人忘了。
忘得很徹底,即便見面,他也沒有第一時間想起來。
打完球是幾人勇闖澡堂的時間,聞昭一慣不去。今天剛回憶起往事,精神狀态迷迷糊糊,回到宿舍的時候,段鳴先去衛生間,他就沒動。
賀行來叫段鳴,開門見他站在衣櫃前發呆,便側靠着爬梯看他,随口問:“聞昭,你去不去澡堂?澡堂那個單間門修好了,這會不是裸奔了。”
聞昭目光一凜:裸奔?
他頓時回神了,“澡堂之前沒門?”難道是一群人…聞昭一想那個場景,連連搖頭:“不去不去。”
賀行見他撥浪鼓似的,覺得有點好笑,逗他:“你在想什麼,之前有隔簾,現在裝門了,你以為面對面?”
聞昭:“……”是他對學校保護學生隐私的決心不信任了。
看他不說話,賀行心想自己是猜中了,又說:“面對面也沒啥事,都是男生。”
聞昭内心苦笑,以前是沒事,現在難說,他表情不露痕迹,依舊冷酷:“哦,那也不去。”
“那你冬天怎麼辦?”賀行神色認真起來,“冬天宿舍不提供熱水,隻有澡堂有。而且,下周霜降之後就不能冷水洗澡了,你們這邊背陰更冷,容易生病。”
這周已經有不少畏冷的同學披上校服外套,霜降之後隻會越來越冷。
聞昭糾結着,沒熱水确實不太方便,但其實也能買水壺裝開水回來兌溫水。見段鳴出來,他沒再跟賀行讨論這事,隻說:“再說吧。”
這周班會課,老秦着重強調下周月考的事,“你們周末回去都好好複習,不要整天玩手機,這是對你們這兩個月學習成果的驗收,考得好了,後面的教學也會相對輕松。”
賀行不理解,“老秦,月考怎麼還跟接下來的教學挂鈎了?”
老秦:“考得好,心情好,學習不就輕松了。”
全班:“……”
聞昭本想好好複習的,奈何傷了腿,一邊重傷一邊輕傷,腫得不行,走路巨痛,跟老秦請兩天假,周二晚上才回學校,還拄着拐杖。
晚自習時,賀行盯着他的拐杖,還有他包裹厚重紗布的小腿,說實話這很像木乃伊,于是賀行問他:“你這是玩什麼cosplay嗎?”
“我……”
聞昭很想打他,但想想自己應該打不過他,還是忍住了。
賀行笑完之後,才正經問他:“咋了這是?”
聞昭也很無奈,“飛來橫禍,我怎麼知道我走個路,還能碰上下水道爆炸,井蓋飛過來砸我兩腿上,我也是服了。”
“啊,這麼炸裂?”賀行大吃一驚,忍不住又笑,“那你運氣真是不太好,能走嗎?”
聞昭覺得他問的都是廢話,反問一句:“不能走我怎麼回學校?”
賀行若有所思點點頭。
聞昭雖然能走,但架不住還是疼。下課該回宿舍時,聞昭多坐一會,他拄拐杖,人多怕擠也怕不小心被撞。
室友和一塊玩的幾個,接二連三回宿舍,路過時查看他腿傷,詢問要不要背一背,聞昭都是讓他們先回去,說他沒事能走。
賀行收拾完課本,都塞回桌箱,也跟着坐好久,按以往他差不多都洗漱好躺床上了。聞昭便轉頭看他,“怎麼還不回去?”
賀行說:“等你啊。”
聞昭勸他:“你先走,我走得慢。”
賀行看着他說:“沒事,一會我背你。”
“不用的。”聞昭不太習慣,便拒絕了,但是拒絕無效,回去時賀行還是背了他。從走廊到樓梯口,聞昭覺得還可以嘗試掙紮一下。
“賀行,還是放我下來吧。”
賀行看着階梯,語重心長跟他說:“你最好别亂動,不動呢,咱們還能一步一步走到一樓,要是亂動,咱倆隻能一步到位,直接滾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