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昭剛洗完，站衣櫃邊，拿毛巾擦頭發。宿舍裡那倆愛吃辣條的室友又吃上了，今天還多帶了泡椒鳳爪，味道濃郁且無處不在。

聞昭不動聲色，轉身去陽台，一時間想把陽台門關上，但怕引起誤會，還是沒關。

下一秒，宿舍門被推開，董适的嗓音傳進來。

“你們又吃辣條？！我在走廊都聞到味道了！”

聞昭看過去，以為班長要阻止，結果班長話音未落，臉上帶着笑，門也不關就走進來，盯着辣條眼睛直發綠。

“還有沒有？分我一點。”

聞昭沒話說，宿舍門開着，他才發現對面門也是敞開的，熱浪從對面陽台一路灌進來，到這邊被沖淡許多。

背陰一面就這點好，夏季涼快。

楊元知提着個桶，從隔壁宿舍走出來，經過兩宿舍門口，喊一聲：“吃飯去了。”

“哦，來了。”董适立即站起來就走，香噴噴的辣條也不吃了，連帶段鳴也跟着出門。

聞昭又看過去。

賀行站床鋪邊，還疊着剛從陽台收進來的常服，往門口看一眼，“這就吃飯了？衣服還沒洗呢。”

“呐，看我們的。”楊元知把桶放下，示意賀行看，那桶底擱了兩套換下來的校服，“順便帶過去水房用洗衣機洗不就好了，賀哥，你要不要跟我們湊一桶？”

賀行看着他沒說話。

楊志宇走過來，把髒衣服往桶裡扔，“你想啥，你什麼時候見賀行拿衣服去洗衣房洗了？”

賀行面無表情說：“公共洗衣機，運作這麼久，誰知道都洗了些什麼，黑襪子白襯衫牛仔褲打底褲，啥都有，大家一塊染色。”

楊志宇站門口回頭看他，“那我們先走？”

“走吧走吧。”賀行沖他倆揮手，一副趕人的架勢，下一刻，他擡眼看到對面陽台的聞昭，像是抓到希望的曙光，提高聲音問：“聞昭，你要不要洗衣服？”

聞昭把對話都聽進去了，簡單回他：“要。”

“機洗手洗？”

“手洗。”

“那一會一塊吃飯？”

“好。”

兩人立即達成共識。楊志宇濃眉微挑，歎道：“厲害了啊，這也能找到同伴。”

等聞昭賀行勤勤懇懇洗完衣服刷完鞋，到食堂時，三樣菜已經缺一樣，湯也見底了。

主要是去太遲，有得吃就不錯了。

從食堂出來，賀行吃不飽，嘀咕一聲“不行，我一會肯定要餓，去超市買點吃的。”然後拉着聞昭拐去超市。

逛一圈之後，賀行手上一堆吃的，牛奶、面包、餅幹。

全放收銀台後，他又去冰櫃前，拿上好幾瓶紅牛。收銀員在算價格，裝起來一大袋，跟大采購似的。

聞昭就拿了瓶冰水，此刻一臉驚奇，“你買這麼多飲料？喝得完嗎？”

賀行說：“不是還有你們嗎，帶着吧，一會晚自習要是個個打瞌睡，我可是要挨批評的。”

聞昭輕笑，“大家一起去打的球，怎麼可能隻批評你一個。”

“因為是我帶過去的。”

剛走出超市，賀行把瓶飲料遞給聞昭，聞昭擺手拒絕，“不要不要，你喝你的，我不困。”

“真不要？”

“真不要。”

賀行沒強給，收回去了，“行，先給你記着，我可是非常人民主義的，你不要我一定不會勉強你。”

“……”

聞昭雖然不要，但這一袋要賀行自己提着難免勒手，聞昭跟他一起，一人提一個耳朵，往教學樓走。

兩大帥哥十分養眼，到樓下廣場時，二人完全沒意識到樓上學生在讨論什麼。

許嘉拿着本曆史書，在三樓走廊裡讀讀背背，聽到女生“哇”一聲，又有人感歎“好帥！”

他順着目光，側身往樓下看，就見聞昭跟賀行提同一個袋子，有說有笑朝教學樓走來。

這兩天許嘉還和聞昭一塊吃飯，但他們畢竟不在一個班，他忽然有個奇怪的念頭。

或許時間一久，他在聞昭身邊的位置，會被賀行取代。

回到教室，把零食往桌上堆，賀行招呼幾個打球的，“你們拿一瓶，别一會課上睡着了。”

楊志宇聞着聲過來，“賀哥大氣，下次我們請！”

董适坐第四組中間位置，隔得不近，聽到聲音從座位上站起來，翹首探望，“賀哥，你買辣條了嗎？”

賀行拉開椅子坐下，“辣條沒買，我買了特别辣的那個魚翅魚尾。”

“我要！哥我要！下次給你買。”董适蕪湖一聲，在那頭還沒跑過來，近一點的段鳴已經把手伸進袋子裡。

辣的被一搶而空，就留了一包薯片和餅幹給賀行。

聞昭親眼看滿滿一袋子，一下子空了。

他沉默良久，一是覺得吧，賀行這個花錢方式，可以說是大手大腳，也可以說很大方。

但這個跟聞昭沒什麼關系，他隻是好奇。

二是他高一生涯，時間被“讀書做題”占滿，老師強調最多的是考個好大學，不辜負家長和學校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