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忙完學生入學事宜，周二第一節課剛下，就到教室組織測量轉校生身高體重。

體重秤和身高測量尺都在後門邊上，挨着闆報，賀行幹脆就當起測量員，讓董适記錄。

老秦在邊上喊人。

“你們的校服跟高一新生的校服一起到，估計要等上一兩周，這期間對着裝要求不高，幹淨整潔即可，當然，女生不能穿裙子啊。”

賀行報完數值，等下一位同學過去的空隙，話就一本正經地蹦出來：“男生想穿可以穿，沒有裙子可以借。”

“哈哈哈…”

幾個聽到的女生笑起來，大家樂成一堆。聞昭正要量身高，猝不及防聽着這麼一句話，笑出淺淺的一個酒窩。

老秦話卡在喉嚨裡，反應過來背着手調侃道：“賀行你穿出來我瞅一眼。”

賀行調節測量尺，輕輕壓在聞昭頭頂，随後讀數，分心回話：“我這麼個雄鷹一樣的男人穿裙子，那多影響校園風貌。”

老秦樂呵着開玩笑：“我以為你不滿意校園綠化，想添點小碎花。”

楊志宇坐第三組最後一排同學的課桌上，抱着胳膊，忽然出聲，“小碎花裙子可以有，找楊姐借一套。”

楊姐特指化學老師楊安安，一個27歲溫柔甜美的女教師，最愛小碎花裙，各種顔色都有。

賀行敵不過兩個人，以極快的速度滑跪認輸，“我錯了，我閉嘴。”話落手動拉“拉鍊”閉嘴。

董适轉筆，一臉壞笑說：“賀行你不行啊，給你機會你也不中用。”

賀行哼笑一聲，看體重秤，給董适報個數，“178.6cm，55kg。”還不忘叮囑聞昭：“你這偏瘦，以後吃飯得多吃點。”

聞昭從秤上下來，“我這是正常體重吧。”

賀行搖搖頭，仍堅持：“我覺得瘦了。”

看他忙着給同學測量，聞昭不想分他心，便嗯一聲，點點頭，沒繼續跟他糾結這個事。

下午最後一節是體育課。

本來這是學生最喜歡的課堂，但今天是個大晴天。

體育劉老師沒搶到陰涼場地，大家頂着近37度的太陽，站在空曠的籃球場集合，水泥地面還有正午餘留的燥熱氣，蒸籠似的，人全蔫了。

劉老師吹哨，兢兢業業上課中，“稍息！立正！報數！”

下邊蚊子似的聲音傳來：“1.2.3……”

一直到後邊男生開始吼，吼什麼也聽不清，一整個“兩岸猿聲啼不住”的既視感。

聞昭其實沒聽清前邊人喊什麼，但他這個位置，隻有賀行一個在殿後，他隻得喊：“49。”

“50！”賀行一嗓子把全班震醒了。

老師也不想糾結這個事，趕緊把課進行下去，“先熱個身，你們，圍着籃球場，慢跑三圈，跑完做熱身運動。”

全班身高差大，前邊的人慢跑，後邊高個子就像原地踏步，實在不想這麼一蹦一蹦的，就開始在散步。

賀行沒事找事，食指戳在聞昭肩膀上，“聞昭，你跑起來，你不跑，我也跑不動。”

聞昭看前邊楊志宇在散步，沉默一會，回頭看賀行，“你怎麼不叫前面的人跑起來？”

賀行手指點過“你我他”示意聞昭，“我叫你跑，你叫他跑，他再叫他跑，這樣傳下去，不就跑起來了嗎？”

聞昭實在無語賀同桌，反手就是一句“你大爺！”

賀行震驚不已，“哎唷聞昭，你居然也會說髒話。”

“氣氛到這了，給你一句也是合情合理。”聞昭發現，跟賀行待兩天，他說話也漸漸被同化了，越來越沒譜。

賀行哈哈笑起來。

後邊幾人還是散步，經過體育老師面前時，老師喊道：“後面的别偷懶，都跑起來。”

這下子全是跑動的聲音。

跑完三圈，大家累的累熱的熱，但熱身運動還得做，擴成做課間操隊形後，劉老師喊話：“體委上來帶領。”

聞昭就見着賀行出列上去了。

隊形背光站着，賀行出列面對他們，被太陽對着臉照了個正着，他帥氣冷硬的輪廓在光線照耀下，竟也顯得無比柔和。

聞昭不由得多看兩眼。

賀行平時皮，有正事的時候還挺穩重正經，一套熱身運動下來，壓根不用老師提醒。

這鬼天氣，體育老師自個也受不住，熱身運動做完，就直接說：“自由活動吧，看一下下節課，要麼就下周，在室内場地再說。”

人一散，賀行靠過來，董适就問：“現在幹啥呀？最後一節課，我是不想回教室看書了。”

聞昭：“但這天太熱，我是不想打籃球。”

楊志宇也支持，“我也不想，室内球場沒了，這一片烈火炙烤的，我實在不想當燒烤肉片。要不打打羽毛球算了。”

賀行自信出聲：“行啊，我羽毛球小王子。聞昭，你會打嗎？”

“會。”

“行，那就打羽毛球，讓你們看看我的實力！”賀行大言不慚，帶着他們去器材室拿兩副羽毛球。

最後選了體育館門前的空地，太陽斜下去，這地方再過半小時就有陰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