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過,你要的資料,關于羅蓮兩任丈夫的。”一名警員推開辦公室的門說道。
這姓劉的沒什麼特别的,羅蓮和他沒待幾年便離婚了。接着,她嫁給了沈河天,和他過了三十多年。
沈河天,今年六十二歲,十一年前有過前科,但資料顯示,這十一年來,他一直規規矩矩,十分本分。他和羅蓮育有一子,名叫沈浩軒。
“沈浩軒?”何過皺了皺眉,問那位警員,“能幫我再查查這個沈浩軒嗎?”
警員點了點頭,回答道:“我現在去查。”
“我和你一起去查。”何過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立即站起身,跟着同事一同前去。
……
另一邊,寝室裡的莫哀盯着桌上的藥瓶,突然有些猶豫。如果他服下這些藥,真的能再苟活一陣嗎?那他一定要在大學裡,學各式各樣的知識,去全國各地旅遊。
與何過一起。
他打開藥盒,按照劑量倒在蓋兒裡,他的指尖輕輕滾動着藥丸,然後抓在手心,仰頭一口吞下。
何過往後的幾年,那是他夢寐以求的東西,他絕不會讓,也絕不抛下。
莫哀将藥瓶放回桌上,又拿起另一個黑色盒子,翻開了蓋。他低頭溫柔地注視着裡面的東西。突然,手機響了。
“說好和我連視頻的呢?”何過磁性的嗓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現在嗎?”莫哀溫柔地回應道。
“不然要等到我老了再連嗎?”何過笑着問。
“好,現在,等一下,我調整下鏡頭。”
“好。”何過聲音那麼輕,卻滿是喜悅。
視頻接通後,何過看到的不是莫哀的臉或身體,而是盒子,以及盒子中央閃爍着銀光的戒指。
“何過,看到這個失而複得,你會高興嗎?”莫哀問道。
何過盯着戒指,眉毛微微揚起:“如果你現在聽我的話,我會更高興。”
“哦?那你說說看,我聽聽?”莫哀挑起一絲疑惑。
“請你,将那枚戒指戴到左手中指上,好嗎?”何過的聲音有些顫抖,似乎害怕被拒絕。
“怎麼不是你親手給我戴?”莫哀笑着問。
“我想親手為你戴上無名指的那枚。”何過急忙解釋,怕莫哀誤會。
“何過,姓何的,何警官,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竟然也喜歡這種儀式感?”莫哀笑着調侃。
“戴上讓我看看吧。”何過繼續說道。
“好。”莫哀說完,那雙骨節分明的手就探入鏡頭。
那雙手,要是做點别的……
看着那雙手,何過的眼睛微微發熱,不由自主地拿起桌上的水杯,急忙喝下一口,可随後,又燙得猛地咳了幾下。
“何過,怎麼了?”莫哀聽到異樣的聲音,皺眉關切問道。
“熱水,太燙了,嗆到了。你的手,真好看,我很喜歡。”
“……”莫哀似乎明白了,輕笑道:“是喜歡它攥床單的樣子吧?”
何過那邊沒聲了,莫哀卻笑得越來越大聲,低頭看着手指那枚正合适的銀戒,喃喃道:“何過啊何過,你真是……”
“真是什麼?不正經?”何過反問道。
“你真是太令我欣喜了,這沒什麼的。其實,何過,我是和你在一起之後才發現,别人隻會讓我産生生理性的厭惡。”
“那我呢?”何過繼續問道。
“欲望,不僅僅是生理與心理上的,而是深入骨髓,根植于心髒的,難以拔除。一生不可磨滅的印記有很多,你是我最有意義的那一個。”莫哀認真地答道。
何過輕笑一聲,端起那杯熱水,毫不猶豫地一口喝下,仿佛已不再感覺燙口,嘴角帶着笑意:“我這麼好?”
莫哀也笑了,伸出手,展示着那枚戴好的戒指:“戴好了,看。”
“好看。”
那枚戒指的尺寸和他手指完全契合,莫哀心裡還是有些疑問:“不過,何警官,你究竟是什麼時候量了我的手?”
何過撓了撓頭,答道:“那天夜裡,就……你生日的那天晚上,你……睡着後。”
這一番支支吾吾的話,讓莫哀回想起那晚的情形,好像不是什麼正經的事情。
他心裡不禁有些恍惚:“藏得夠深啊,何過,憋了這麼久才拿出來。”
“怎麼不說,差點就送不出去了?”何過反問道。
是啊,就差一點點……
“何過,我們過一輩子好不好?”莫哀的眼神深邃,緊盯着藥瓶,随即将視線轉回鏡頭。
一瞬間的黑屏,讓何過以為那夢寐以求的話語是那片刻間的癡心妄想。
可随之,畫面中再次出現的身影,是莫哀。
何過毫不猶豫地按下了截圖鍵,捕捉下此刻莫哀的笑顔,微笑道:“好,我們過一輩子,少一天……都不行。”
“好啊。”莫哀朝屏幕裡的何過笑了笑,随後收拾起書包,“何過,下午我得去上沈老師的另一節課。”
何過頓了一下,語氣誠懇地說道:“小孩,你上課我不攔你,但能不能離他遠點?”
“醋啦?”莫哀直白地問。
“啧,不是,好吧,也有點。但直覺告訴我他不是個什麼好人,而且……”何過沒有透露他最近查到的關于沈河天的事,隻是叮囑莫哀注意沈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