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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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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陰天,看起來遠處天邊有黑雲卷動,也許今天會下大雨。空氣中也壓着水汽,使得在院中休憩的貓兒抖動鼻頭,樹上鳥兒控制着高度,在躍下之後低空滑翔,羽翼不堪重負一般,用力扇動,方才乘了風飛翔,尋到高處落在外頭的一段塑料管道,用以落腳。

但雀躍和緊張是陰天壓不住的,它們正彌漫在二人之間……不,也許該說是三人之間。

江雪側、織意、宋竹央正一字排開,坐在公交車上,這輛公交車将在下一站停留片刻,而他們隻需在站台下車,沿着一條人煙罕至的林蔭小道往前,便可到達三季市動漫國際會場。

原先應當是江雪側和織意兩個人來,但江雪側心内覺得應當告訴宋竹央一聲,而宋竹央又對織意不大信任,便順勢跟來。

監護與被監護似乎已經成為他們慣常的相處方式,因此與看着成熟冷靜的宋竹央相比較,社恐無助的江雪側以及自我陶醉的織意,都像是沒有經過社會千錘百煉的,需要躲在宋竹央羽翼下的小雛鳥。

“叮,前方到站,三季市動漫國際會場。”

抱着大書包低頭躲避對面阿姨視線的江雪側被公交報站的聲音吓了一跳,他背起空書包,身後輕飄飄的,怎麼提肩帶都不夠自在。

宋竹央把手裡粗長的樹枝遞給織意:“你的盲杖。”

再怎麼說,以防露餡,還是為他備了一根盲杖,至于怎樣備的,是在季春奶奶和桂花奶奶常乘涼的那棵大樹上掰來的 。

織意配合接過,等車穩穩停下,他站起來,假模假樣在地上敲打出響聲,然後江雪側挽住他的胳膊,二人緊貼在一起,遲緩地從後門下車了。

宋竹央跟在他們身後,見他們二人在家裡還豪情壯志、迫不及待,出了門之後舉步維艱。就像剛出生的嬰兒一樣,一個隻管怯生生抓着“爸爸”的腿,一個隻管什麼都貼上去摸摸看看。

他口中吐出一口氣,聽着像是在歎氣。

會場的圓頂型建築就在正前方,看上去倒是有一絲宏偉壯觀,排隊過安檢的人不多,場館前的廣場還有打扮得十分奇特的少男少女在拍照。

三人組的打扮過于尋常,進入會場的一瞬間,頗有些格格不入。

有過路人打量宋竹央,也許是在想他是怎樣長得這麼高的,還低頭看了看自己厚厚的鞋底,那位過路人大概是裝扮成遊戲角色,身上扛着大刀,長袍長靴。

不過那人見與宋竹央同行的,一個顯然是盲人,另外一個頂着一顆羞澀的西瓜頭,書包幹癟,一看就是來采購的。眼神于是在三人間轉來轉去,還有些意猶未盡,直到夥伴呼喚才離開。

“宋先生,我們去店裡看看。”江雪側扭頭,等宋竹央到身側,才松開織意的手。他說着話,正中央展台的電子屏幕上閃現今日cos展的各種角色。

江雪側有些興奮,小聲道:“塞莉。”

宋竹央于是看向電子屏幕,紅發藍眸的少女小碎步奔來,沖着電子屏幕外的觀衆搖擺雙臂。

然後他注意到身側的江雪側也小幅度揮揮手,織意感受到動作,問:“小先生,怎麼了?”

“塞莉在沖我們打招呼呢。”

織意立馬高興起來,伸出手,那根粗長的樹枝也搖搖晃晃:“塞莉,塞莉,你好啊。”

兩個人仿佛見到什麼許久未見的朋友,激動又興奮地嘀嘀咕咕,江雪側見身側的宋竹央沒大反應,拉拉他的衣袖:“宋先生,塞莉在跟你打招呼呢。”

很認真,很小心。

宋竹央雖不理解他對虛拟人物的愛,還是對着屏幕擺擺手,得到了江雪側一個滿足發亮的眼神。

人來來往往,即便置身人群當中,偶爾有視線投來,也很快轉移,但宋竹央此刻卻微不可查皺了皺眉,他眼鏡的銀框被屏幕上塞莉發出的火焰印了一角紅,等光線挪動,淩冽的光掃過全場,火紅從面向屏幕的人的臉上褪去,宋竹央微微擡頭,準确望向在二樓監視他們的一男一女。

“怎麼回事?那個人發現我們了?”

“放心吧艾盧姆,就算他看見了我們,也隻會覺得,我們跟其他人沒有區别。”

艾盧姆和莫黎塔全然沒有被發現的緊張,坦坦蕩蕩地繼續向下張望,頂着宋竹央的目光,肆無忌憚商讨計劃。

他們被帶進派出所後,又被警察發現是國際會場出現的可疑人員,被迫在值班室觀察了一個晚上,那叫藍映的警察時刻不離,害得他們連偷溜的機會都沒有。

不過倒是有意外收獲,多虧那名警察,他們才得以跟着線索一路追蹤,最後在他們初到這個世界時落腳的地方,發現了織意。

艾盧姆冷哼一聲:“一個瞎子,還要我們大費周章。”

“可不是這樣說的,你沒聽說過嗎,這位殿下的魔法……”

莫黎塔正說着話,忽然發覺底下三人動了起來,朝場館裡頭的商鋪去了,“艾盧姆,他們進去了。”

“找個機會,把他們分開……分不開的話,就都殺掉。”艾盧姆的語氣冰冷,眼中滿是殺意。

商鋪的種類很多很雜,大多數販賣動漫和遊戲周邊,老闆并不吆喝,隻在店門口擺弄手辦。在一些角落裡聚集穿制服、妝容精緻的女孩,舉着手機自拍。

江雪側不得不回憶起被騙,因為有穿着那款絕版皮膚、角色扮演的男人從面前經過,他在心内哭泣,默默劃掉腦子裡為這皮膚角色列好的購物清單。

他是很喜歡它的,但無奈它承載了不堪回首的過去。

正在江雪側将空背包被到身前做好裝東西的準備時,宋竹央拍拍織意的肩,示意他到不遠處。

織意回頭,樹枝在地上假意戳戳,跟着他走到一邊。

“不用裝了。”見他還假模假樣、演技拙劣地在空中摸索,宋竹央出聲道,“有人跟着你來了。”

織意愣了愣,摸索的手垂了下來:“跟着我來了?”

“對。”宋竹央的餘光中再次出現方才監視他們的其中一人,“來殺你的人。”他見織意的臉色沉下來,随即握着樹枝的那隻手裡溢出金光來,但他深吸一口氣,光被收斂,藍黑色的眼眸深處似乎有一片蘊含魔力的汪洋大海,正在翻湧小小的漩渦。

織意轉頭,正看向江雪側的方向。江雪側身邊分明空無一人,但他卻輕聲道:“我看見他了。”語畢,慣常笑着的眉眼間多了惱怒,他用樹枝在地上敲敲,“誰也不能允許,他與他的同伴傷害小先生。”

宋竹央也順着他的視線往江雪側的方向看,見到江雪側發覺他們走遠,局促不安地縮進角落等待,然後織意邁動了步子,用笃定的語氣自語:“即便是神的指示也不能。”

從後門溜進店裡,伺機等待的莫黎塔忍不住往三人的方向看了一眼,心内焦急,這三人不知在門外幹什麼,怎麼還不進來。他是保守者,竭力避免任務以外的麻煩,因此将三人分開顯然是重中之重。

就從看起來最膽小最傻的人先下手好了。

他從貨架上手辦間的縫隙中窺視,見到三人總算進了這家店,那圓頭圓腦的目标一号東挑西選,來到他所在的貨架背面。

“你在找什麼?”莫黎塔出聲道。

沒料到這貨架背面還有個人,江雪側吓了一跳,但見似乎是個老人,笑眯眯的,很親切,他不好意思地回道:“爺爺,我,我在找吟遊詩人波吉兒的手辦……”

因為和織意很像,所以想送給他。

他看了看被老闆拉住噓寒問暖的織意,又看到正往這邊來的宋竹央,摸摸鼻頭。他們收到禮物,應該會開心吧……也許不會呢……

老爺爺慈祥地說:“我知道哪裡有。”

“真的嗎?”江雪側張圓了眼,壓住話語中的興奮,“爺爺,您能帶我去嗎?謝謝……謝謝您。”

莫黎塔心中感歎可真好騙啊,正想再說什麼,那高大的目标二号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邊,說話的時候語氣裡不帶活人的溫度,大概是因為語氣過于平直:“是嗎,還是我去看看。”

不知為何有股壓迫感,莫黎塔心中警鈴大作,隻聽目标一号疑惑道:“宋先生,還是我……”

宋竹央掃視一眼莫黎塔,待到看向江雪側時,眼神少了居高臨下:“你不是還有想看的嗎?看完再來找我也不遲。”

既然宋先生都這麼說了……“好的宋先生。”江雪側悄悄補充,“如果有别人要買,可以的話就幫我留着吧。”

莫黎塔卻感受到宋竹央的冷眼,緊張地咳了幾聲:“那,那,那年輕人,跟我來吧。”雖然和他預想的不太一樣,也算分開了一個。接下來就看艾盧姆的了,計劃意外成功得很快呢。

等到莫黎塔帶着宋竹央離開,老闆對織意的噓寒問暖也結束,他囑咐織意休息片刻,便朝江雪側走去。

而織意表面應下,卻在他離開後轉身走出商店。

果不其然,有人像是等候許久,立刻上前拉住他的手:“年輕人,幫幫我。”話是這麼說,卻十分敷衍,仿佛按捺不住地想将他帶走,連多餘的解釋都沒有,也許是看在他雙目失明行動不便,沒有半點威脅。

而艾盧姆确實也是這麼想的,一個看不見的人,還不是任她擺布。一想到刺殺任務很快就要完成,艾盧姆的腳步都輕盈了不少,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的織意意外順從,毫無磕絆地由她牽引——就像故意為之。

場館正中央的cos展開始了,有圍觀者歡呼。

音樂節奏輕快,傳入江雪側耳中,他往門外看,發覺織意不見蹤影,于是臉色瞬間煞白,拉住還在熱情為他介紹産品的老闆,聲音顫抖:“老闆,我朋友去哪裡了?”

他什麼都看不見,會不會走丢,會不會摔倒,會不會……

腦内一片混亂,而宋竹央又不在身邊,江雪側甚至沒有聽清老闆說了什麼,匆忙道歉,放下手辦,沖了出去。

“織意……織意!”他喊了一聲,聲音不大,沒有回應,于是他又喊了一聲,因為過于驚慌,嗓子還劈了叉。但仍舊沒有回應。

音樂轉換為重低音,地面在震動,似乎下一秒站立之處就要崩塌,而裂縫将從腳底蔓延,直到将無處可逃的人劈成兩半。

江雪側心驚膽戰。他手心出了冷汗,有一秒整個人都被包裹在音樂聲中,捂住了思考的通道。但他很快冷靜下來,用力搖頭,将悶着腦子的雜念抖開,想到織意或許是聽見音樂聲往展台去了,于是穩住呼吸,腳離開那駭人顫動的地面,再用力踩實,朝着展台的方向跑去。

因為腿軟,最開始跑的幾步右腳踩在左腳,摔了一跤,摔得頭嗡嗡作響,但他很快爬起來,再沒有停下。

艾盧姆松開織意的手,嫌惡地在裙上擦了擦。

他們現在所處是場館後門,她和莫黎塔就是從後門偷溜進來,按照莫黎塔的說法就是——減少不必要的麻煩。

真正的麻煩很快就要解決了。

艾盧姆忍不住笑起來,開心得想轉起圈來,但想到還有事沒做完,她甩甩手,看向織意的眼内仿佛升起火焰,或是仿佛升起初升的太陽,或是其他帶着灼意的紅。

在不屬于她的世界或許有狼狽,但她沒有忘記,她的血液流淌火焰,燒着她,使她足以浴火重生,使她無時無刻都想握住劍柄,讓這火刺進敵人胸口,讓這火燒幹他人血液,那時火星将要飛濺,濺入她眼中——疼痛快意。

她向代表勝利的利坦神起過誓。因此殺死面前的他,是必然。

艾盧姆用以佯裝的那層老婦的表皮也仿佛被她的殺意灼燒,逐漸消失。她眼下的烙印仿若流淌岩漿,猩紅刺眼。

“織意,我遵從公爵命令來鏟除你。”她雙手覆于身前,手下先有狂湧的火星,在那不斷撞擊之中,劍柄出現。

那劍柄纏繞麻布,簡單粗壯,不似她這樣嬌俏美麗的少女會握住,但她露出手心,傷痕累累,布滿老繭。

然後她握住劍柄,在更加跳動燃燒的火焰中,拉出一把大劍。

劍刃“滋啦”一聲,淬煉出銳利的鋒芒,與此同時,那些因魔力而憑空出現的火焰被她揮舞大劍時的勁風打滅。

隻要向他一斬,一切迎刃而解。

織意面前飄過一點火星,令他總算放下手中的樹枝,往前走了幾步。

“不要燒着我的盲杖。”他很少這樣不悅,即便因為長相面色還是柔和,蹙起的眉頭和不耐抿起的嘴,都昭示耐性喪失,“失禮者較山間的野豬更加吵鬧粗暴。”

艾盧姆當即彎下一邊膝蓋,青筋暴起,她那纖細的手臂肌肉曲線畢露,大劍高高揚起。她乘着魔法的力量,将後撤彎下的腿瞬間擡起,後腰的壓力轉移,那把大劍朝着面前的織意毫不留情劈了下去。

“我才!不是野豬!”你就最好被劈成兩半吧!

劍與空氣摩擦,溫度驟然升高,氣流扭曲,織意的發絲也被這股氣帶着,被扯向劍刃。

但那細碎的,仿佛碎星拖着尾巴經過的聲音又出現了。

這一次,間或有風鈴般清脆的叮鈴聲,破開了灼熱,在扭曲的氣流上,帶出了金芒。

織意周身蕩開層層如同漣漪的光圈,光圈從他心口蕩開,自小變大、由淺入深,到觸及大劍,叮的一聲消失,但層層疊疊,始終不會停歇似的,很快便将大劍的銳意消磨殆盡。

就像往艾盧姆頭上源源不斷澆着冷水,又一遍遍溫柔地替她拭去。

光點拖起織意的雙腿,他跳起來,雙腳離地,飛了起來。

艾盧姆的大劍砸在地上,砸出深深的裂縫。她難以置信地仰頭看他,然後憤憤将限制行動的牛皮鞋脫下踢開,赤腳站在地上。

這一次,她拖着大劍極速後退,然後将它舉起,雙腿下壓。

大劍的重量難以估計,她是如此嬌小,卻生生用身體抗下大劍所有重量,而雙腿仍在下沉,直到地面被踩出兩個坑,石子陷進腳心,她像要四肢都随着大劍脫離身體一樣,将大劍向空中的織意擲了出去。

火焰包裹劍身,将大片空氣都燃燒起來。像是火星落入草原,她的劍仿佛要将他賴以生存的空氣都燒個幹淨。

出乎意料,織意沖進火焰,看勢頭要迎頭撞上劍刃。

艾盧姆都已經閉上眼睛準備感謝勝利神,卻忽的感到,眼下那奔湧的岩漿,正在倒流。眼内被倒流的火舌紮得流出幾滴血淚,她捂住眼睛,跌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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