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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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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劍開始消融了,與其說是消融,不如說她賴以構築大劍的魔力被同化,被策反。

織意迎頭撞上劍刃,身後那零碎的金色尾巴如數萬隻蝶沖進大劍。火焰确實燒着它們,但它們将屬于艾盧姆的猩紅火焰中的魔力種子吞噬,溫柔觸碰,相生互融。

銀光綻開,那把大劍唰地肢解,被織意沖破,成為他身後跟随的銀星,而後它又迅速重組,劍柄上浮現出織意那象征着萬物交織的魔法烙印。

艾盧姆目眦欲裂,與此同時,紅棕色的發散開,在風中如同火焰一樣飄舞。

羞辱使她強睜開左眼,即便左眼被血液遮擋視線,盡管因為失去魔力,她少女的皮囊再次褪去,但她幾乎要把牙咬碎,發瘋似的沖向織意:“還給我!把我的劍還給我!”

那把大劍劇烈顫抖起來,幾乎擺脫控制。織意并非擅長戰鬥,此時身後大劍的重量仿佛在心口擠壓捶打,使他嘴角滲出血絲,而艾盧姆尖叫着、嘶喊着,啼血般控訴他偷走她的劍,折磨他的耳朵。

都令他有些不太清醒了。

他負着那把正殺氣騰騰震顫的巨劍,懸浮于空中,魔法使他能夠看見艾盧姆的輪廓,他見到她忽然調轉方向,奔向他那躺在地上,孤零零的盲杖。

“不可以……那是……”那是央先生贈給他的禮物。

織意身邊原本靜靜等候的銀色碎星開始躁動起來,下一秒,他被推着沖向那根樹枝與艾盧姆,而身後的大劍壓得他喘不過氣——他沒有感受過如此磅礴的殺意。

“誰說劍士沒了劍,就不能戰鬥。”艾盧姆突然拾起那根樹枝。左眼血流不止,她手心竭力燃出一點火焰,竄上枝頭,旋轉出尖利如同劍刃的鋒芒,然後她毫不閃躲,将樹枝尖端對準俯沖而來的織意,狠狠一刺。

不行……

織意拼命收回所有魔力,與此同時那把劍似嘯叫一聲,再度變得猩紅發燙。

他側身一躲,而大劍直接砸入艾盧姆身側。火舌卷起主人的長發,卻隻是眷戀地觸碰安撫,然後眨眼消失在空氣中。

世界安靜下來。

艾盧姆扔掉手中的樹枝,跪坐在地上,大口喘息,而織意狼狽地在地上滾了幾圈,身上沾滿灰塵,最終倒在地上。

“艾盧姆……”忽然,莫黎塔的聲音傳了出來,帶着怯意。

于是艾盧姆向聲音傳來的地方望去,見到高大的男人猶如老鷹捉小雞,正提着莫黎塔的衣領。

而莫黎塔面色發青,再配上那張老年人的臉,感覺下一秒就要一命嗚呼。

那個男人把莫黎塔扔到一邊,向她走來。

艾盧姆當然記得他——是一直在織意身邊的男人,也是最開始在二樓監視時,對上視線的男人。

同樣,宋竹央也看見不遠處倒在地上的織意。即便在外流浪,風餐露宿,他也從未像今天這樣看起來傷痕累累,他的唇如今是真的被鮮血沾染得鮮紅,看着驚心動魄。

天空中的烏雲已經不知何時堆積到一塊,那裡頭醞釀着一場滂沱大雨,而乍響的一聲雷,瞬間打破對峙。

宋竹央動了動手指,他行走時姿态格外不緊不慢,又帶着一股儒雅氣,但艾盧姆看見他那雙眼,如同王國無人闖入的禁地,那深淵中睜開眼的惡龍。她想他是在睥睨,那眼神中是徹骨的寒,沒有一絲光亮。

他站在了她面前。

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她的眼神便朦胧起來,想要動起來,卻覺得頭痛欲裂。身體似乎在向上飄,然後那男人打了她一巴掌,與其說是打,不如說是讓她清醒的必要手段——是提醒。

他像方才對莫黎塔一樣,揪起了她的衣領,力氣那樣大,可她感受不到他身上的魔力,隻能感受到他身上一股清冽的香。

無法呼吸,她聽見那男人在說話,感受到男人的指尖冰冷,扒開她的眼皮,他的手指觸到她的眼球,立刻便像刀子在剜,使她因為劇烈的疼痛顫抖起來。

“你是什麼?燃燒的劍士,還是沒有人承認的怪物,是不長腦子自以為是尋求快意,卻讓漫天火光,連同你的希望,一起燃盡……”男人的低語勾起她心中最不堪的回憶,她感到眼眶空空如也,但眼球分明還在,卻像被他挖去,唯有躲在裡頭的一縷煙,藕斷絲連。

意識再次混沌,她又要睡去,卻被男人拍拍臉頰,再度清醒過來。

“憑什麼失敗者可以停下,你嘗過勝利的滋味,卻覺得索然無味,因為你始終感到疲憊,因為你不願失敗,卻也在尋求安睡,不停地,不停地……”

她又被迫勾起回憶,這些話語如同他的手指一樣,正在撕碎她的理智。艾盧姆恐懼地張大嘴巴,卻發不出聲音,她看見自己在那男人的眼裡,仿佛要被吞沒。

那是最幽深的黑暗,足以使她的一切熾熱都無處可尋。

她想她快死了。

“求求您,放過她,我們再也不會傷害您的朋友,請您留她一條性命。”

但莫黎塔一路爬來,抱住宋竹央的腿,哀求道,“我們願意背棄誓言,隻要您需要,可以随時差遣,求您……”他的臉色還是鐵青,聲音嘶啞,淚流滿面,顫顫巍巍從鬥篷裡取出那枚珍視的金币。

“以此立誓,先生,從此以後我就是您的仆人……隻求您饒她一命。”他輕吻金币,那枚金币便發出銀色光芒,飛到宋竹央臉頰旁邊,“先生……”

然而宋竹央并沒有理會他,正要完全抽出艾盧姆的神魂,卻看見織意動了動,聽見他呢喃道:“央先生,盲杖,我的盲杖呢?”

動作一滞,他将艾盧姆扔到一邊,踢開莫黎塔,拾起那根樹枝,朝織意走去。

“在這裡。”宋竹央扶起他,将樹枝塞進他手裡。那根樹枝已經被艾盧姆燒得粗糙不平,織意卻釋然地笑起來,整個人散發着失而複得的喜悅,然後宋竹央又聽見他說道:

“央先生,謝謝您,我想小先生一定很着急,我們回去吧。”

這話令宋竹央一愣,确實,時間已經過去很長,江雪側即便是把那家店細細逛完,也該發現不對勁了……可能會害怕焦急地四處找他們……也許會縮在角落裡哭。

他嗯了一聲,輕飄飄瞥過抱在一起的艾盧姆和莫黎塔,将那枚跟着他的金币收進口袋:“如你所願。”

江雪側将整個場館找遍,甚至連女廁所都去了,就是沒有找到織意,最可怕的是,宋竹央也不見了。

他一個人,不知第多少遍經過展台,心内一片荒涼。結伴的人摩肩擦踵,他擠過人群,感到自己如同裂縫中的一粒灰塵,可有可無,一吹就散。

對了,他忘記,遇到走失要找警衛幫忙。他又跑起來,一邊尋找警衛一邊抑制不住在心内想:他們是不是也在找他呢?

人聲鼎沸,展台主持人宣布規則,由于抽獎系統出錯,扮演角色最像的觀衆可以得到獎勵。

人群一擁而上,将江雪側推了回去。

他無助地想要撥開人群離開,但有人不耐煩地發出啧聲,有人指責他影響視線。逐漸地,他有些呼吸困難。

本以為不再像從前怯懦,卻在關鍵時刻,像是對人群過敏,頭昏腦脹,找不到方向。

耳邊隻有自己的喘息聲,他死死抱着胸前的書包,橫沖直撞。耳邊有人歡呼尖叫,也有人在竊竊私語,而他隻想逃,找到織意和宋竹央,然後回家。

“看!有人上去了!”

不知誰大喊一聲,從展台後慢悠悠走上一個人來,一邊走着一邊取下銀框眼鏡,用手中的眼鏡布細細擦拭。

人們迷惑地讨論:“這扮演的是誰?”

然後又有人拿着根樹枝跑了上來,小聲喊:“央先生,走錯啦。”

是織意的聲音!

江雪側猛地轉過頭來,一瞬間紅了眼眶,酸了鼻子,他突然有些委屈,但待見到織意扯住台上宋竹央的手,在他耳邊說着什麼,宋竹央旋即又點頭,将眼鏡戴了回去——這是如同往常熟悉的畫面。

他終于又忍不住露出笑容。

還好,還好找到了……

情緒激蕩,心髒激動地打起擂鼓,他揉揉眼睛,用力向他們揮手。

但下一秒,一個披頭散發的老婦人沖了上來。她發絲淩亂,眼眸在屏幕的光線下發藍發光,臉上也髒兮兮的,隻見她的手作出握劍的手勢,即便手裡什麼也沒有,卻眼含恨意,沖着面前的兩個男人嘶吼道:“小看我的話,就别怪我的劍不客氣!”

她身上的血性似乎真實可見,台下的觀衆安靜了一瞬,開始歡呼。

“雖然台詞不太準确,但是真像塞莉啊!”

“老奶奶的cos就是最強的!”

“這不比前面幾個好太多?”

在人心振奮,一片贊揚聲中,江雪側看見宋竹央手裡不知何時多了枚金币。

他将它高高扔了起來,然後收回手中,那老婦人見到,一下子變了臉色。

萬衆期待下,主持人跑了上來,大聲宣布:“實至名歸!今天的第一名就是……恭喜這位老奶奶!請去後台領取獎品!”

嘩啦啦一片掌聲,但艾盧姆仍呆愣着,令主持人有些疑惑:“奶奶?”

“我替她領。”宋竹央開口道,而那枚金币在他手掌靜靜躺着,仿佛在無聲威脅,“我們一起的。”

最後的反抗在這金币面前顯得如此無力,艾盧姆看着那枚象征莫黎塔性命的金币,還是屈服地點了點頭。

織意笑眯眯經過她身旁,丢下一句話:“走吧。”

于是艾盧姆憤恨地,低下了她高傲的頭顱,默默跟在了二人身後。

江雪側見他們下台了,忙不疊往展台後跑,過程中不小心踩到别人的腳,連聲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麻煩借過一下。”

心内焦急,卻沒有先前的渾渾噩噩,他的衣領都被擠得歪斜,仿佛過了一個世紀,他總算到後台,見到了一直在找的人。

“宋先生!織意!”他有些哽咽,跑到他們面前。

但他注意到織意手臂和面頰似乎都擦破皮,十分緊張地想去觸碰,但又在快碰到時恍然伸回手:“織意,怎麼了?你受傷了。”

宋竹央見他快哭出來了,适時解釋:“他摔了一跤,沒有大礙。”

“你怎麼,怎麼亂跑呢,雖然有盲杖,但是這裡人這麼多……”

他實在是有些患得患失,心内知道不該指責織意,卻還是不由自主地表露出後怕。

“小先生。”織意喚了他一聲,似在安撫,然後溫柔地摸了摸他的頭。下一秒,江雪側面前遞來東西,使他下意識停止因緊張而導緻的絮絮叨叨。

隻聽織意柔聲道:“您看,我們為您得來的禮物。”

但硬要說,其實是艾盧姆得來的。

江雪側愣愣看着他遞來的手辦。細節精緻,上色勻稱,是他已經在購物清單中劃掉的,穿那款絕版皮膚的角色的手辦。

心情複雜,但喜悅和感動兩種情緒地位之高,在心頭高居不下。

他鄭重接過,抱在懷裡,如同抱着珍寶,眼睛似乎被沒落下的淚水浸潤得發亮:“謝謝,宋先生,織意,我很喜歡,謝謝。”

宋竹央看起來在思考,然後也伸出手,在他頭上摸了摸。

外頭那壓抑許久、将墜未墜的雨終于伴着又一聲驚雷落下,想必這場大雨過後,這座城市将迎來久違的涼爽。

也許暗示着一切暗流都将被吞沒,而隐秘的不安,對離别和失去的惶恐,都如同積壓已久的悶熱,将被一股腦沖刷。

最後的最後,那三人其樂融融走遠了。

而角落裡艾盧姆和莫黎塔渾身狼狽,被勒令收拾殘局,被迫目送他們一派歡天喜地地離開。

“主人說監控他會搞定,讓我們打掃……”

“主人主人!你改口倒挺快!”

莫黎塔又挨了艾盧姆一記重錘,他揉着腦袋,看着還生動活潑的艾盧姆,忽然掉起了眼淚:“艾盧姆,還好你活着。”

他的眼淚落下,如同落在艾盧姆心裡,讓她也眼眶發燙。她别扭地轉過身,悶悶不樂道:“哪有那麼容易死……”意識到脆弱外露,她極快地吸了吸鼻子,加大音量,“走吧!替你主人打掃去!”

膽小鬼,這麼蠢,把命都給了别人。

劍士從不欠人性命。

艾盧姆再次昂起腦袋,姿态如同天鵝,提起那肮髒的裙擺,而莫黎塔抹掉眼淚,也再次以熟悉的狗腿模樣,屁颠屁颠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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