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馐閣今日并不營業。
方毓秀看見了,臉一紅,知道自己的借口要被拆穿了,可是如果今日不說,可能一輩子都說不出去了。
她拉住了李硯修的衣袖。
花蘊她們已經看見了李硯修,正在招呼他,他正想快步過去,哪想被人輕輕扯住衣袖,李硯修腳步一頓。
他的眼裡閃過一絲不耐,但是在花蘊在前面看着又不能表露。
隻好忍着轉過身,溫柔笑道:“方小姐,怎麼了?”
隔着朦胧的薄紗也能看見她小臉漲紅,她支支吾吾半天,說道:“雅韻坊今日怎麼沒有客人?是不營業嗎,看來是我來的不巧。”
“可能是老柏他們想要親自打點,沒法分出心思開門吧。”
“玉弦君,您今日離開還會回陽通城嗎?”方毓秀滿眼地期待,圓圓的小鹿眼滴溜溜盯着李硯修,如果他還會再回來,她就還有機會,就可以不用趕鴨子上架現在突兀地吐露自己的心意。
李硯修垂眸思忖,“大概率是不會了。既然今日珍馐閣沒有營業,方小姐便快些回府吧,我看您也沒有帶侍衛,孫合志一事鬧得陽通城人心惶惶,總歸是不安全的。”
方毓秀以為李硯修在關心自己,心中又是高興,又是對馬上要離别的悲傷。
不管了,既然再無再見之日,自己就沖動這一回,也算不讓未來的自己後悔。
“玉弦君,我心慕于您。”隻聽她道。
李硯修其實早就知道,卻沒料到她會這般坦言出來。
不管是失憶前還是失憶後,他經常面對這種情況,也算不上陌生,他隻是簡單地愣了一下然後微微笑,禮貌卻十分冷漠地拒絕,“方小姐,您的心意我知曉了,隻是玉弦乃卑賤之人,配不上您的身份,更何況今日一别,不知何時才能相見。”
她心涼了半截,但李硯修的拒絕在方毓秀的意料之中,畢竟她們根本不熟,從玉弦君的角度來看,今日是她們第一次見面。
因為之前,都是方毓秀單方面悄悄地關注李硯修。
當時她覺得,時間還早,她還有很多時間來慢慢了解玉弦君,走近玉弦君。
“我知道,隻是覺得應該給這個感情一個結局,玉弦君不要放在心上。”
這倒出乎李硯修的意外,沒想到她這麼坦蕩,“方小姐是通透之人,祝願方小姐早日尋得良人。”
話一落,方毓秀一下撲進李硯修的懷裡。
李硯修差點一把将她甩開,可是察覺到身後花蘊之人的視線,他又止住了運力将方毓秀震開的動作,畢竟他要是蠻橫地将她推開,可就與他平時的形象不符了。
于是他隻能按捺住内心的煩躁,輕輕推阻。
李硯修面色稍冷,“方小姐,請自重。”
他剛想稍稍用力分開兩人,方毓秀已經退開,灑脫道:“就當是我被拒絕的安慰吧,謝謝你,玉弦君。”
“山高水長,您多保重。”她迅速說道。
不等李硯修開口說話,已經自顧自提起裙角跑開,生怕因為剛才出格的舉動從玉弦君口中聽到令自己傷心的話。
她會好好将這份純潔的欽慕埋葬。
遠處,花蘊看李硯修背對着她和方小姐的身影越來越紮眼,哪想下一秒更紮眼的來了。
兩人還抱上了。
沒有理由的,花蘊生氣了。
沒有任何征兆的,她不發一言轉身上了馬車,剩下珍馐閣門前的衆人面面相觑。
坐在馬車上的花蘊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
很快,外面傳來李硯修和衆人寒暄的聲音,并且他在問花蘊去哪兒了。
羅風看戲般笑着努努嘴,往馬車示意,“掌櫃啊,她上馬車了。”
“東西收拾好了嗎?”
“現在就可以出發。”丁城坐在車轅前端冷冷道。
李硯修向珍馐閣衆人一一道别後上了馬車,花蘊正坐在靠裡的位置上閉目養息,聽見他上來也沒有動作。
“花蘊,你不向老柏他們道别嗎?”李硯修坐在她對面,問道。
花蘊睜開眼,平淡看了李硯修一眼,轉而看向窗外:“該說的話早就已經說了,我不喜歡離别的場面。”
李硯修看出了花蘊心情不對,可是又不知道是哪裡出了錯,想來是舍不得老柏他們吧。
他點點頭,接受了花蘊的這個說法。
原本他是這麼以為的,可是在連續趕了一天路後,花蘊除了必要的話,不說一句話連一個眼神也沒有給李硯修。
中間,羅風還時不時看好戲般瞅他倆的情況。
李硯修内心劃過一絲猜測和悄然露出的驚喜。
花蘊她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