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潮濕的地牢,空氣中彌漫着腐爛血腥的氣味,不時間有碩大的老鼠在泥濘的地面快速蹿過。
李硯修被鐵鍊死死捆綁住四肢吊在木架上,動彈不得。
渾身軟痛無力,衣服被撕爛扒開,從胸膛到腰腹盡是被鞭子打出的淋漓血痕,并且因為沒得到及時的治療,大多已經潰爛發黑。
整個世界僅剩他一人,耳邊隻剩自己微弱的心跳聲。
撲通——撲通——
整個人像是被扔進水中一趟大汗淋漓,傷口發炎帶來的疼痛更是讓他痛苦不堪,仿佛有螞蟻在傷口上攀爬抓撓。
就在他意識恍惚之際,一盆冰冷刺骨的鹽水将他從頭澆到腳。
鑽心之痛在身上四處迸發,仿佛天靈蓋都要被掀起來。
“太子殿下.....”
有人在他耳邊嗤笑輕語了什麼,聲音十分遼遠模糊,他聽不清楚。
是誰...?
李硯修滿頭大汗猛地睜開眼,入目盡是自己在珍馐閣的房間陳設。
是夢。噩夢。
幸好是夢,内心松了一口氣,不敢想象他要是遭受到這般非人的折磨,肯定會連累到珍馐閣。
李硯修起床給自己倒了一杯冷茶,有微風從窗戶吹來,激起一片雞皮疙瘩,他才發現全身冰涼,盡是汗水。
窗外天際微微泛白,時間雖早,但也可以起床了。
出乎意料的是,李硯修剛打開門就碰到了同樣起床的花蘊。
他面露驚訝,不應該啊,花蘊沒事的話一般得到巳時才會起床,可是現在最多才卯時。
“早啊。”花蘊也看到了開門李硯修,打着哈切招呼道。
李硯修關上門,“早。”
花蘊卻沒有多加寒暄,她郁悶着呢。
她把李硯修從雅韻坊請到珍馐閣已經三天,每天變着花樣親自下廚給他開小竈,他卻一點恢複記憶的迹象都沒有,難道是自己的金手指沒這個功效?
她從昨晚就在一直想這個問題,于是晚上沒睡着,早上還出奇地四五點就醒了不說,醒了還睡不着了。
所以她隻好認命起床,至少還能出來覓覓食。
看來不能隻寄希望于食療了,還得找找大夫來給李硯修看看,雙重保險。
距離原書中皇帝病逝也就隻剩兩個月的時間,到時候其他皇子上位,如果李硯修不能盡早恢複記憶,怕是要躲躲藏藏一輩子。
而自己完成任務更是遙遙無期,所以無論如何,現在幫助他恢複記憶都是緊要之事。
同樣,當事之人的意願也非常重要。
如果李硯修自己也想盡快恢複記憶的話,那肯定會事半功倍。
“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想問你。”花蘊試探着開口,觀望他的态度。
李硯修給花蘊拉開座椅讓她坐下,聞言問道:“何事?”
“你之前不是告訴我你失去了以前的記憶嗎,但是你沒告訴我你什麼想法。”
邊說花蘊邊觀察李硯修的臉色,看他面色如常地喝茶,花蘊繼續道:“你是想盡快恢複記憶,還是順其自然就待在雅韻坊?”
“你呢?你希望我怎麼選擇?”
怎麼話題又被踢回來了?自己怎麼可能替他做主他自己的人生。
“我希望你能盡早找回你自己的記憶。當然也得看你自己怎麼想,不管你怎麼選擇,隻要自己覺得滿意、幸福,我就支持你。”
李硯修眼眸微亮,他其實也想盡快恢複記憶,但是他想知道花蘊此事的态度,于是便裝傻充愣将問題抛回去。
花蘊的回答無疑給他吃了一顆定心丸,于是李硯修毫不遲疑說道:
“我想盡快恢複記憶。”
對了嘛,有了本人強烈的意願肯定事半功倍,成功指日可待。
說做便做,花蘊一直是一個行動力非常強的人,當日上午,花蘊便帶着李硯修到了陽通城有名的醫館:百草堂。
不愧是陽通城最大的醫館,即使是醫館才剛剛開門不久,門前已經來來往往不少病人。
甚至有些檔口已經排上了長隊。
幸好花蘊和李硯修要找的大夫沒有太多人等待,很快便排到了他們。
一進門,楊大夫就讓李硯修坐下,搭上他的手腕細細把脈。
“大夫,他不知怎得忘記了之前的事情,可有辦法讓他盡快恢複記憶?”花蘊解釋來此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