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男子欲說還休,可短刀已經深入到他的身體,疼痛很快傳遍全身,逐漸消失了所有感覺。
沒想到他竟然沒聽自己說話,直接下手了!
邵晚臣見人不動了,便利落把刀拔出,将滿是血的刀面放在他的衣服上擦了擦,後合上刀鞘,不樂意再多看他一眼。
這世上能威脅他的人,命可都留不久。況且他已然知道這人要說什麼了,何必再和他多費口舌。
裴素素這時已經被帶到了牆角處坐下來,後又見到他才有之前的那一幕。
*
監管司。
司内氣氛安靜極了,一百平方米的大殿内,暖色的蠟燭配上有些許陰暗的地方,有幾分暈染的感覺。
兩種不同顔色衣服穿着的人守在兩邊,一紅一藍,左右各有二十個,皆手拿利器,面容嚴肅。
于最前邊,站着兩個人,他們互相看着對方,眼神上誰也不讓誰,紅方滿是侵略感,勢氣逼人,藍方卻松弛很多,似乎不願與他掙。
“蘇指揮使,好久不見,嶽州一行,感覺如何?”張戾眼睛凝視着他,面帶着嘲諷的笑,陰陽怪氣地說着。
“托副使的福,不太順利。”蘇寂回答得非常從容,張戾冷哼了一聲,心說裝什麼裝。
“沒想到還有指揮使辦不成的事,難道……是對方太厲害了?可我怎麼記得,對方隻是一個姑娘,連武功都沒有,指揮使是怎麼失敗了的?”張戾再次嘲諷,期待他露出生氣的樣子來,可他沒有。
“我有必要和你解釋嗎?”蘇寂用鋒芒的眼神看他,張戾也不甘示弱,“可我有必要知道事情始末,畢竟現在監管司由我統管,指揮使雖然人回來了,可職位還沒回來,難道不是嗎?”
“我恭恭敬敬地叫你一聲指揮使,你可别以為那件事就過去了,要知道,把盯着的人給丢了,這可是大事,沒有我從中回旋,你還想全身而退?”
“你回旋?張戾話别說那麼滿,你派去嶽州的人回來了?倒還不如不派,白瞎了那幾條人命。”他正反駁着,張戾立即不高興了。
“你!”張戾怒喝,生氣他都離開監管司了,竟然還能知道自己做了什麼,果然在他身邊安插了奸細,本想着借這個好機會威脅他,結果卻反倒讓他給威脅了。
“你都知道些什麼!”
“我知道的很多,你想不想聽聽?我可以說幾個的……”蘇寂看他,笑容有些意味深長。
張戾:“别說!”他可不想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讓他揭露自己,與其讓手下知道他的短處,那還不如蘇寂閉口不提。
“這可是副使不讓我說的,”他頓了頓, “你之前一直是個謹慎的人,做什麼也瞞着我這個正使,把我當空氣,不過沒關系,這次你瞞不了了。”那語氣明顯是扳回一局的得意。
監管司中人都知道,隸屬于皇帝的正副使每天針鋒相對,有人唱紅臉,就有人唱黑臉,從沒有過一日是兩人和平相處的,不過鬥嘴的時候,輸家總是姓張。
“我們分管的不一樣,什麼叫我做什麼都隐瞞你?有些事情是你該知道的?”張戾氣不打一處來,差點就要拔刀相向。
蘇寂根本不在怕的,直勾勾地盯着他:“那這次是我不該知道了?本來也沒什麼,知道了又失不了副使的面子。”
“可誰讓對方是淮陰侯呢,副使多年與他針鋒相對,從沒占過上峰,如今也還是一樣被他算計,可見我離開後,的确沒什麼長進。”
“蘇寂!你别得寸進尺!堂堂指揮使連個女子都看不住,竟還有本事回來?我若是你,便早早交了辭呈,灰溜溜地躲起來了!數落我你倒是一套接着一套的!”
蘇寂聳肩:“可我就不,我偏要回來,你又能怎樣?堂堂副使,連個黑風寨也看不牢,真是不知道,當初是誰信誓旦旦接下這差事的,如今這樣,恐怕要負荊請罪了吧!與其說我,倒不如想想,怎樣把自己的腦袋看牢。”
張戾更加無話可說,比起蘇寂把人看丢了,他這種直接把重要基地丢了的人離死更近。
本想着隐瞞一日是一日,可他不湊巧的回來了,怕是藏不住了,把柄被他抓着,又哪裡來的資本去嘲笑他。
所以現在該松弛的的确應該是蘇寂,人丢了能找回來,可那基地是在嶽州,淮陰侯地盤,怕是九成九找不回來。
“我的消息說,黑風寨的兩個當家一個都沒活,還有一個最大的……你說他能跑得了嗎?”蘇寂向前一步,與他的距離隻在咫尺之間了。
“我會讓人殺了他,他跑不掉的。”張戾眼神陰狠。
“那放在黑風寨的東西呢?就這麼白白給了宣王?”
“宣王?這跟宣王有什麼關系?就算是有關系,宣王一向安分守己,恐怕也……”張戾不解,崔嶷可是個吝啬的人,他好不容易搜羅到的東西怎會給他不太相熟的宣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