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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風生水起建高樓,登峰造極何時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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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就見旁邊一個妙齡的侍女突然上前擋在他和裴妍之間,神情戒備地盯着他。

他喉間一梗,隻得恭恭敬敬地後退一步,不再言語。

裴妍卻擡手止住容秋。她并未忘記石勒,馬場釋奴,東郊相助,有些事,想忘也忘不了。她隻是有些詫異。

“你不是回鄉了嗎?”裴妍撥開容秋,上下打量了一圈這個人高馬大的胡人,很難将眼前這個結實遒勁、沉穩内斂的壯漢與當年那個瘦弱邋遢卻又狡黠大膽的少年聯系起來。

石勒見她終于認出自己,深邃的眼眸微閃,似枯木逢春,久旱逢霖,眸中不自覺湧出一陣喜意,不顧身側侍女警惕的目光,向前略近一步,拱手道:“得女郎關照,仆得以回鄉,隻是不久又出來謀事,因緣際會入了東海王府,如今忝為隊副。”

原來如此,這際遇倒是難得,裴妍點頭。若擱從前,她定要唏噓一番。可如今家中境況,她實在無心與石勒閑聊,略勉勵了兩句,便去立屏後頭照應小郭氏去了。

石勒幾經周轉,終于可以與裴妍當面,又見裴妍還記得自己,心中一陣快慰。然而堂上哭聲一片,聯想如今裴家近況,他心下一沉,立馬又肅了臉色,默默地退到廊下聽候府上差遣。

他身後那個叫猴兒的手下湊到他邊上,低聲問:“頭兒,咱們不是來送奠儀的麼?禮既送到,是不是該撤了?”

“急什麼?半個時辰還沒到呢!”石勒瞥他一眼:“咱們王妃與巨鹿郡公府的交情你不是不曉得。好人做到底,萬一他家有什麼消息或物事要咱們代為傳送呢?”

底下人覺得有道理,便捺着性子随他在廊下候着。

因事機要,屋内門窗緊閉,王夫人抱着女兒和兒媳悔天恨地地痛哭不止,直到胸悶氣短,險些再次暈厥。

裴崇趕緊開窗通風,将老母扶至廊下。

涼風過腦,王夫人嗅了嗅婢子手裡的冰片手爐,隻覺腦子清爽了些。目光掃過廊下立着的一隊胡人,複又看了眼侍候在小郭氏身邊的侄女裴妍,眸色微閃,透着一抹赧意。誰能想,以往看不上的人,如今卻得依附她的關系來救自家。

裴妍自然不知曉大伯母那千回百轉的心思。她正同裴憬夫婦服侍小郭氏躺于榻上。

小郭氏本就身體欠佳,如今在大驚大怒大悲大哀之下勉強處理了一陣家事,竟也出驚厥之兆。若非定春精通按摩針灸之術,緩解了小郭氏的病情,隻怕長房也得倒下。

柳蕙擦擦眼角的淚痕,與裴妍商量:“這麼下去不是辦法,阿家和嬸嬸這樣,總要請和緩來看看。”

裴妍沒說話,她下意識地望向母親,見小郭氏眼窩深陷,雙唇泛白,鬓角不知何時又添了幾縷銀絲,隻覺悲從中來。她不明白,昨日還歲月靜好,怎一覺醒來,竟天翻地覆至此?

越是無人可倚時,越發想念張茂。

裴妍順着高聳的檐角朝西北的天上望去,一抹殘雲卧于房頂。不知此刻他人在何處?在做什麼?若他在家裡,會怎麼做?

提起張茂,她心裡一動,又想起之前他交予她的那份冊子,再次起了心思——那些人手,早之前就問過聽雨的那些人手,如今不正是得用的時候麼!

可是聽雨為什麼說還不到時候?

回廊盡頭,主仆二人悄聲私語。

“二郎不在,大郎掌家,聽雨約莫不敢擅自做主。”容秋分析道。

“我何嘗不知這樣冒險,可如今叔父已去,我等再不自救,豈非引頸待戮?”裴妍眼尾赤紅,清泠泠的眸子望向廊邊被打下的石榴花,火紅的花瓣零落成泥,委頓于地,豔色蒙塵。

她不認得趙王,但是她見過那個孫會,絕不是良善之輩。那還隻是趙王家奴的兒子!二叔自來仁義,趙王卻說殺就殺,這樣的人,還能指望他大發善心,放過她們嗎?

“不能再等了!”裴妍自地上撿起一朵殘花撚了撚,指尖瞬間染上血紅。

從小到大,她幾乎未有過自己做主的時候。從來都是别人給她安排好一切,哪怕與張茂的私情,亦是家裡想方設法替她擺平了障礙。而今這次,卻是她實實在在地頭一回自己拿主意。

她顫着手自袖囊中取出張茂給自己的那枚雞血石印信,遞與容秋:“那些人手我隻在花名冊上看過,卻不識得幾個。你長在張家,與他們當比我熟絡。勞你設法與他們聯系。若大郎怪罪,盡數推我頭上就是。”

容秋接過私印,略一思量,便利索地往前院角門走去。那裡有棵碩大的香樟,枝葉寬闊,緊挨着隔壁的院牆。不久,她便在樹頂系好了紅綢——這是張茂交代的聯絡方式之一。

她心内惴惴地等着人來接頭,心裡卻分外沒底。畢竟,這些人手到底是張家的人,還是純粹二郎的人,她也說不好。若是二郎的人還好說,若是張家那頭的,且得看大郎的意思。聽雨曾是裴家家奴,如今都不敢違逆大郎。這些人,她們又能調動幾分?

廊下,石勒眼睜睜地見裴妍與婢女商量着什麼,而後那婢子似領命而去,不知要做什麼。他正欲上前,然而半個時辰已到,府外的将官半是強硬半是客氣地請他們出府。身後的下屬亦勸他莫要與趙王手下起沖突,石勒無奈,深深看了眼裴妍,轉身離開。

另一廂,孫秀頭疼地看着下面人傳來的消息,沒想到裴頠死了,河東裴氏那裡也打了招呼,钜鹿郡公府卻還是動不得。

光是打頭來的兩波人——涼州刺史府和東海王府就都不是省油的燈。更不用說朝中為他們家喊冤叫屈的那些世家故舊。

孫會見父親面色有異,舔着臉去瞧密信,待看清奏報後,蜈蚣似的八字眉瞬間倒豎,怒道:“這些人瘋了麼,居然敢和阿耶作對,當我們不敢動他們怎的!”

孫秀被兒子嚷嚷得頭疼。他捏着眉心,呵斥道:“那麼大聲作甚,生怕大王不曉得?”

孫會被老子吼得讷讷的,縮着脖子不敢答話。

孫秀閉目思索片刻,緩緩道:“如今裴頠已死,他那幾個子侄,必不能留。至于剩下的婦孺,既有涼州刺史和東海王府作保,我們總得給幾分薄面!”

“不成!”孫會脫口道。見父親怒目瞪着自己,一時又有些惴惴,嗫嚅半晌,到底結巴着說出他那點小心思:“京中皆傳言,他家那兩個待嫁女郎是出了名的絕代佳人。兒想……反正是要娶親的,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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