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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風生水起建高樓,登峰造極何時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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钜鹿郡公府裡,女眷早已倒伏一片,哀哭聲此起彼伏。就連素來沉穩的王夫人,亦癱軟在地,眼眶通紅,目眦欲裂!

裴該更是一把拔了劍就要往門口沖,幸被家人攔了下來。

趙王命孫秀處死裴頠和張華時,自覺行事隐蔽,無外人察覺。奈何宮變時,宮裡的黃門宮女一時難以清理,大部分隻能沿用舊人。這就給了各路眼線可趁之機。

裴、張二人前腳被處死,後腳東海王府便收到宮裡的密信。

司馬毗早在聽說钜鹿郡公半夜被天子宣召進宮時,便猜大事不妙。果不其然,不久,便聽宮裡的眼線傳來消息說裴頠和張華一同被天子賜死。

他心頭一跳,既為裴妍一家憂心,又為趙王的妄為頭疼——上位者不怕蠢,卻怕壞,可這趙王分明又蠢又壞!

裴妃亦唏噓不已,既痛心裴頠這樣的能人趙王說殺就殺,钜鹿郡公一家自此失了依仗,又慶幸兩家事先解除了婚約,暫時不會成為趙王的眼中釘。

可是,钜鹿郡公府一門女眷,裡面不乏與她交好的小郭氏和裴妍。雖說家門利益在前,可這麼多年的情分也是實打實的,完全撂下不管,讓她良心何安?

她糾結半晌,左右為難,卻聽兒子已經做了決斷:“兒記得先郡公冥壽将近,母親以往都要添一份奠儀,何如今日送去?”

裴妃心裡一熱,兒子到底重情義,像她,不像那個隻知利害的死鬼老子!

這檔口,趙王當籠絡各路諸侯,想來不會為難他們母子。何如趁亂送些消息進去,也好讓府裡的人有個應對?

不久,便有一隊府兵,晃晃蕩蕩往钜鹿郡公府行去。

如今钜鹿郡公府與王司徒府、郭将軍府皆被圍,内外消息斷絕。司馬毗隻好以王妃的名義,以為先钜鹿郡公裴浚冥壽添禮為契機傳遞消息。

奠儀不多,僅一輛馬車拖着,兩邊各護着四個高鼻深目的胡奴。

裴妃目送着擔禮的人遠去,對兒子感歎:“我們能幫的,也就這些了!”

這話既是對她自己說的,亦是對兒子的勸告。

知子莫若母,司馬毗對裴妍的心思她如何看不出來?隻歎造化弄人,好端端的良緣,之前被老太妃攪局,如今又碰上這等危局,再深的感情,也隻能打住——裴頠已死,钜鹿郡公府已成了河東裴氏的棄子,更是趙王的眼中釘,即便司馬毗再心悅裴妍,為了家門安危,二人也是不可能的了。

司馬毗心底一沉,默默攥緊手裡的印信,那是臨行前,父親親自交到他手上的,憑着它,他可以調動東海王府在京中的一切人事。他能在京裡迅速站穩腳跟,與父親的全力扶持脫不開關系。

直到手心攥出深深的印痕,他才應了一聲:“兒省得。”

裴妃回頭,見兒子的側臉隐在照壁的陰影後,看不清喜怒。她心下一軟,勸道:“你莫要太憂心。聽聞阿妍新與涼州刺史的二郎議親,趙王再混不吝,看在涼州的面子上,也不敢拿钜鹿郡公府的女眷如何。”

這話不提便罷,說了後,隻見司馬毗臉色一變,眼中燃起一簇似怒似恨似悔似怨的幽光,就聽他冷冷甩出一句:“這麼快就議親了?倒是我白白擔心一場!” 言罷拂袖而去。

裴妃錯愕地看着兒子遠去的身影,無奈地搖頭。她不知道兒子與張茂之間的恩怨,隻以為司馬毗仍對裴妍餘情未了,聽說她很快另适他人,一時間醋意上頭罷了。

東海王府冒險送來的消息打破了钜鹿郡公府諸人最後的希望。

裴該年輕氣盛,想沖出去殺個魚死網破。然而妻子兄弟俱攔着他,不讓他出門做那好死的鬼。加上王夫人悲痛欲絕,一口氣沒上來暈了過去,衆人趕緊又來扶王夫人。

府上被圍,後街的顧和緩也沒法請。

好在小郭氏素來藥不離身,自香囊裡摸出兩枚人參丸子,與王氏和水灌了,王氏這才悠悠轉醒。看到一邊泣不成聲的裴妡,說不得,娘們之間又是一通哀哭。

長房的母子三人雖不及二房那般悲痛欲絕,但裴頠作為家門的頂梁柱,突然倒了,于誰都是晴天霹靂。

王氏如此,暫時無法理家,小郭氏隻好先接手來,讓下人去預備幾匹白布來,裁了分與諸人系上。又讓人清點庫房裡的藥材,不拘人參靈芝,有那溫補的盡皆拿來備着,以防萬一。又讓門人看着守在外面的三個郎君,不許他們輕舉妄動。

裴妍一雙妙目通紅,輕聲撫慰着一旁泣不成聲的裴妡,擡頭見滿堂親眷哀哀痛哭,自己心裡亦止不住的惶惑——叔父死了,她們,該何去何從?

“女郎節哀!”一聲粗犷卻醇厚的嗓音自身後響起。

裴妍一吓,轉身才發現是方才那個來傳消息的王府部曲。

他雖着粗陋的府兵服制,但一身甲胄襯得人高馬大,綠油油的眼珠子好似一波碧黑的幽潭,裡面倒映着眼尾通紅的自己。

裴妍心下一跳,這人怎麼有幾分眼熟?

那人亦毫不回避地直視着她,目光灼灼,一雙綠眸染上了奇異的光彩。

裴妍臉上一熱,蓦地收回目光,後退一步,輕聲對來人道謝:“還未謝過壯士,若非閣下傳信,吾等尚不知家中變故。”

若擱從前,這種王府傳信的部曲根部不可能登堂入室,更不可能見到她。奈何如今内外交困,來人明顯帶着重要的消息,故而裴崇特意屏退下人,将這隊部曲的頭目——這個胡人男子引至堂上。

這男子亦不藏私,将裴妃交代的,以及自己知道的外面的境況,一五一十地悉數告訴了府裡諸人。

寒暄話畢,裴妍正欲轉回屏風後,就聽那男子忽而小聲問她:“仆名石勒,還是當年女郎賜名。女郎……記得否?”

“石勒?”裴妍有一瞬的愣怔。

石勒見她愣在當場,以為她大抵忘了,眼中難掩落寞:“六年前,女郎曾釋過一個被擄來的馬奴。那年東郊外,仆亦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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