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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天翻地覆有時盡,玉碎宮傾萬豔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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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憬在漸亮的光線裡,依稀認出對面為首的甲士,試探着與他打招呼:“聽雨?來人可是聽雨?”

那馬上的甲士看身影不過十幾歲的少年,他淺笑着朝裴憬拱手,高聲道:“仆聽雨,向諸位郎君問安!”

裴憬如獲救星,轉頭與身邊尚自迷糊的裴崇和裴該解釋:“他是母親安排在二郎身邊的人,二郎來救咱們了!”

這個二郎,自然是張家二郎張茂了。

裴崇和裴該這才了然,亦朝着聽雨的所在拱了拱手。

自裴妍與東海王府解除婚約後,家主裴頠為避流言,并未立即答應張家的請婚。

然而兩家對小兒女的婚事都已心照不宣,隻等合适的時機對外公布而已。

如今,裴家蒙難,張家不僅沒有如别的姻親般袖手旁觀,甚至不顧自身安危,第一時間趕來給裴家送小定之禮。既是對他家的聲援,亦是對别有用心之人的警告,真真是雪中送炭!

這守将是孫秀的得力部下。知此事複雜,趕緊召來心腹,讓他速去孫秀處禀報。

聽雨看了眼天色,對那守将抱拳道:“将軍奉命圍府,吾等無可置喙,不過眼看天要落雨,這十擔吉禮萬不可曝于外。将軍可否行個方便,讓吾等将吉禮送進府裡,再做計較?”

天光雖漸白,但陰雲壓頂,疾風陣陣,撩起的泥土潮氣襲人,确是落雨之兆。

那守将面有猶疑,既不敢開罪這幫涼州府兵,又不敢擅自放人進去。

聽雨不依不饒,行至那守将身側,低聲道:“吉禮乃我家主君特意從涼州送來,若有閃失,将軍可要向我家少主請罪了。”

那守将這才記起,涼州刺史雖不在京城,可張家大郎在啊!若那張大郎計較起來,他家大王不好得罪涼州刺史,定拿他頂罪,他這不是自讨苦吃?

隻好松了口,亦小聲回他道:“某隻敢讓出半個時辰,郎君莫要讓某為難!”

聽雨這才滿意地朝他拱手,振臂一揮,領着一衆涼州兵擡箱而入。

守在門口的裴家三兄弟亦以清點交接箱籠為由,引聽雨入了府裡。

“砰!”随着钜鹿郡公府大門開了又閉,方才還談笑風生的聽雨臉色驟變,一邊随裴家三兄弟往女眷所在的内室走,一邊抓緊時間,簡明扼要地向諸人說起了外面的形勢。

原來,昨夜趙王夥同梁王、齊王等心腹以為太子報仇兼清君側之名,發起宮變。

如今賈後被囚于金墉城,魯國公一家被滅門,郭将軍家、王司徒家、張司空家亦和钜鹿郡公府一樣被圍。張華和裴頠仍被困禁中。

在場諸人包括裴妍在内,此前都隐隐猜到了局勢。

然而猜測是一回事,确認又是另一回事。

小郭氏身子一軟,就要倒下去,幸好定春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小郭氏顫顫巍巍地問:“連郭家都被圍了嗎?我阿耶領的兵呢??”

王夫人白了她一眼,就你們郭家那不足千人右軍,在這幾萬的禁軍面前能幹嘛?

她急的是王家也被圍了,那麼送去王家的孩子們怎麼辦?

有孩子的幾個婦人都不約而同地看向聽雨,尤其柳蕙,扶着婆婆的手不禁一松,本能地捂住胸口,她家小兒還不滿兩歲,是孫輩裡最小的一個,如何禁得住折騰!

隻聽王夫人問:“不知小郎來的路上可曾見到家中小兒?”

聽雨正要說這事,他半是安撫半是回禀道:“二位夫人莫急。王家和郭家與府上一樣,隻被圍困,并未有大沖突。仆來報信的路上,恰見到家老帶着諸位小郎君與小女郎在王司徒府左近徘徊。仆怕他們有失,便擅自做主将他們安置于崇政坊的刺史府别院。”

原來如此,真是萬幸啊!

王氏的心這才放了下去。不得不承認,如今這時候,涼州刺史的别院,才是最安全的!

小郭氏聽罷,亦回過點精氣神來,扶着胸口籲出口濁氣——他們長房隻得一個孫兒,孩子沒事就好。

聽雨轉頭看了一圈,越過衆人來到裴妍面前,不同于二位夫人面前的從容,他畢恭畢敬地朝裴妍請安:“元娘莫急,仆已去信郎君,不日便有音信傳來。大郎亦說,不會放任府上不管。”

裴妍素來信重張茂,聽他這麼說,蒼白的面色略緩。隻是,她回頭看了眼母親和王夫人,将聽雨拉至另一邊,問:“茂郞曾留有人手于我,言非常之時可用,現下可是時候?”

聽雨自是曉得此事。張茂臨行前,亦曾叮囑他京中的人手調用以護住家門和钜鹿郡公府為首要。

隻是聽雨上頭畢竟還有張大郎,他不敢擅專,聽大郎的意思,如今還未到魚死網破的時候,仍要低頭行事。

他應道:“如今形勢未明,一動不若一靜。有我家大郎在,女郎盡可放心。”最後一句有意提高了音量,即便離得遠的王夫人亦聽得分明。

王夫人神色複雜地瞄了眼裴妍,頭一回正眼瞧這個侄女。

前一陣若非這孩子執意悔婚,她們差點就錯過了涼州刺史這門大靠山。如今涼州有數十萬兵馬坐鎮,無論哪個諸侯上位,對張軌這樣的封疆大吏隻敢拉攏,不敢得罪。

也是這時候,她才隐約理解丈夫裴頠為何會同意侄女的“胡鬧”。也許,那時他便未雨綢缪,防着今日了吧!

想起丈夫,王夫人臉色一沉,透過槅窗望向不遠的宮阙,翻滾的墨雲壓在一角翹起的宮檐之上,赤色的朝霞透過重重陰雲打在屋頂的鸱吻上,露出一派猩紅——好似被抹了脖子的家禽。

王氏一怔,臉色更加蒼白。

涼州刺史派人給钜鹿郡公送小定之禮的消息很快傳到了趙王的案頭。

趙王眉心一跳,素來知這二人來往密切,沒想到如今裴頠都要倒台了,張軌不僅不避嫌,還巴巴地過來攀關系。

他臉色陰沉,張軌高調行事,可不就是明擺着告訴自己,裴頠有涼州作保,要自己放他一碼麼!

孫秀在案邊侍立良久,盯着手邊備好的金屑酒,心裡着急。

張華是肯定要死的,他一介寒門,根基淺,想殺他如捏死一隻螞蟻般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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