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殷嘉瑞點了點頭,“但是有些人不是想留住就能留住的。”
過了幾秒,殷嘉瑞又接着說:“你之前跟我說過你以前的同學這麼久了都沒把你當朋友看,但我不是,這個你放心,這一年裡和你相處起來挺好的。可能現在和你說這些你會傷心,但是我最近的事情更多。”
“你說以後不會再見面,是什麼時候?”盛夏問,他想先做好心理準備。
“過幾天吧。”殷嘉瑞說。
“你要幹什麼去?”盛夏又問。
“不幹什麼,就是......”殷嘉瑞停住了要說的話,他忍不住看了眼窗外一片湛藍的天空,“我不打算讀書了。”
盛夏的心髒一陣疼,他難以接受這樣的事實,明明那麼長一段時間,殷嘉瑞為自己付出了這麼多努力,現在全都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了。
他努力學習,努力治病,說數學要考上一百,說要去上S大,現在全部都破滅了。
兩個人陷入了沉默當中,盛夏看着殷嘉瑞趴在桌子上睡覺了,他也趴了下去。
可是根本就睡不着,他的眼淚一直在流,手臂也因為眼淚濕了一片,他卻一直不敢擡頭。
他已經開始舍不得了,想留下他,可發現這真的是一件難事。
哭久了,他也睡着了,卻在夢裡夢到第二天來學校就沒看到殷嘉瑞了。
他不斷地聯系殷嘉瑞,通過殷嘉瑞以前的好友還有他的家人,都無法得知他的行蹤,在考上大學後,他便開始尋找殷嘉瑞,從南到北,都沒見到身影。
卻在某一天的晚上,他照常點進手機看熱搜,卻注意到了一件自殺案,死者姓殷,于是他又一次聯系他的家人,才得知殷嘉瑞自殺了。
當盛夏走到墓園裡,看到殷嘉瑞的墓碑時,這場夢驚醒了。
他下意識看向殷嘉瑞,還好他還在,沒有離開。
貌似已經是課間了,班上有些人在走廊上玩鬧。
“我靠,殷嘉瑞你要死是嗎?”張曦遠看到自己的位置被殷嘉瑞的桌子占據到隻能塞下一個書包。
盡管殷嘉瑞還沒醒來,他也用力推開殷嘉瑞的桌子,剛好将殷嘉瑞吵醒。
他不耐煩地擡起頭,看到是張曦遠,于是罵道:“你腦子有病是不是?”
“你腦子有病吧,睡個覺你還要把我位置給擠成這樣?”張曦遠指着自己的位置,“你要是上學是來睡覺還不如休學回家睡。”
盛夏剛醒來,看着倆人吵架,還有點懵。
殷嘉瑞靠在了椅背上:“有和你沒有關系,我睡覺打擾你了?有本事你搬走了啊。”
“憑什麼我搬走啊?”張曦遠把椅子往地上一放,聲音很大,把旁邊的肖知柳給吵醒了。
“你搞這麼大動靜幹什麼?”肖知柳眯着眼,“你倆别吵了行嗎?”
張曦遠看着殷嘉瑞一直不說話,頓時氣上頭了:“你現在怎麼不怼人啊?你單純針對我呗。”
“我就是要針對你怎麼了?”殷嘉瑞看着張曦遠。
“你針對我?你要不要摸摸你的良心?”張曦遠一手拍在殷嘉瑞的桌上,“有本事你把我媽我爸以前給你買過的東西全部還回來啊。”
“可以啊,我今晚回去全部還給你。”殷嘉瑞點點頭。
“你以為我稀罕啊?”張曦遠受不了殷嘉瑞這樣,他忍不住踢了一腳殷嘉瑞的桌子,書又掉在了地上,殷嘉瑞猛地起身。
盛夏無奈地彎腰幫殷嘉瑞把書撿起來。
“踢踢踢,一天到晚就知道踢桌子,你有暴力傾向嗎?”殷嘉瑞皺起眉。
“我要是有暴力傾向,我可以把你打到你不敢來上學。”張曦遠,“你别到時候又在那裡找你外婆哭。”
“張曦遠。”盛夏看向張曦遠,“你别這麼說。”
張曦遠根本就不想理會盛夏的話,他看着殷嘉瑞全身都在發抖。
“你要不要試試?”張曦遠盯着殷嘉瑞,“你現在都虛得二十八九度穿外套了,估計也打不過我吧。”
盛夏站在了殷嘉瑞旁邊,勸道:“不要動手。”
“你也護着他嗎?”張曦遠很詫異,“誰對誰錯不是很明顯嗎?我連請家長都不怕他怕得要死,這不是很明顯嗎?”
“但是你們可不可以不要動手?”盛夏說,“真的很傷感情。”
“感情?”張曦遠皺起眉,好多人都往這邊看去,“這是感情嗎?那我們朋友一場這麼久,為什麼殷嘉瑞就隻這麼針對我?他一點都不懂得換位思考嗎?他要是被針對了,我肯定會幫他出頭,結果呢?現在是他親自來針對我!”
“殷嘉瑞。”張曦遠湊近了一點,“我就說呢最近怎麼怪怪的,你要不先做個人吧。”
殷嘉瑞不想回答他,隻是在心裡想了一遍又一遍,等會兒怎麼把他一腳踢倒,再騎在他身上揍他一頓。
“從開學到現在你外婆都沒來學校看過你一次吧,周末你貌似也沒去過你外婆家吧。”張曦遠現在說話聲音沒有剛才那般暴了,“估計她現在也挺讨厭你的,你根本就沒有心。”
“你閉嘴!”殷嘉瑞又喊了出來,他的手抓住了旁邊的椅子。
“那就是喽。”張曦遠越來越嚣張,“你這種人誰會一直在乎你啊?她估計都不要你了吧,連良心都沒有,要你幹什麼?我要是你父母我也不想要你。”
話音剛落,殷嘉瑞手中的椅子就狠狠地砸向張曦遠的左手胳膊,一聲巨響,椅子摔在地上。
“你有病啊?”張曦遠的胳膊被砸得發痛。
“幹什麼呢!”何歡從人群擠進來,“怎麼你麼你們兩個還打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