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活着這件事本身已經足夠讓我痛苦,我卻永遠無法投向死亡的懷抱。那會讓我更加難受。
說不定某一天,我的情緒積壓到一個臨界值,開始變得暴躁沖動易怒,你對我的愛一天天被消耗,最後你會選擇離開,将更大的空虛和痛苦留給我;或者你依舊愛着我,但我還是選擇了死亡,無論你日後是否能走從這場陰濕的大雨裡走出來,那樣的打擊會讓人受不了的。
所以啊,别喜歡我了,真的。我沒你想的那麼好,你喜歡的隻是大腦裡經過美化後你認為的我。
我連自己都愛不好,是沒辦法給你正常的愛的。”俞央溫柔的聲音落在盛醉耳朵裡隻剩下“死亡”兩字。
我不會讓你死掉的。一刻不停地跟你做也好,将你鎖在床上無法尋死也罷…無論如何,我都會将你留住。
倆人間的氛圍一時間有些壓抑。盛醉極力地克制住自己不正常的想法,環住他腰的雙手卻止不住發抖。
“吓到你了吧?抱歉。我就是這樣的人,就是希望你知難而退。很惡劣對吧,所以請放棄我吧,對不起呀。”
“不會的。”盛醉光是想象一下俞央離開的那個場景,心髒就開始抽痛。
“我不會放棄你的。你打我也好,怨我也罷…我都不會放手的。嗚,嗚嗚,你不能這麼對我…明明我是為了你才決定活下來…你不能抛棄我自己偷偷走掉…嗚嗚…那樣對我來說太殘忍了…”
盛醉剛開始還是小聲嗚咽,後來強行扼住聲音,抿着嘴看他,仿佛下一秒就見不到了一樣。
“别哭,怎麼跟像小狗一樣。”
“你…你要是哪天真的死了,我…我就想法設法翻出你的屍體,放在冰棺裡,每天跟你做,等到你的身體開始腐敗分解,我再自殺,我們死在一起!”
“不至于做到這種地步吧!這你都下得去手?!”俞央一臉驚恐。
“我不管,反正我說到做到!”
“唉,還是小孩心性呢。即使我都這麼說,你也不改變想法嗎?”
“喜歡你喜歡你喜歡你喜歡你,永遠愛你,死了也要糾纏你一輩子!”
“…”
“我答應了。”
“什麼?”盛醉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小狗的愛熱烈而忠誠,憑一腔孤勇,帶了排山倒海的氣勢奔向他的愛人。
“我說恭喜,你有男朋友啦!傻愣着幹嘛?站起來抱我啊?”
“好!”盛醉欣喜若狂,輕松抱起俞央,樂得轉了好幾圈,直到俞央拍拍他的手:“放我下來啦!聽我把話說完!”
“嗯嗯!”
如果快樂可以實體化,那俞央大概會擁有一條向他不斷搖擺的小狗尾巴。
“我會試着好好愛你。但是哪天你看清我的真面目,厭煩了不喜歡了,不用找蹩腳的借口,直接告訴我就好。感謝你的愛,也歡迎你離開。”
我的愛病态而偏執,卻永遠不會有改變的那天。我會證明給你看。像那隻腿環一樣,除非毀掉我,否則我絕對不會放開。盛醉心道。
“聽不見聽不見聽不見——我可以親你嗎?”
“嗯。”
“可以叫你老婆嗎?”
“這個不行。”
“那寶寶?”
“啧——多大人了?”
“央央?”
“嗯…勉勉強強吧…”
“我想聽你喊我哥哥!??”
“盛…盛哥…”
“就是哥哥!不是盛哥!看在我都叫你這麼多次的份上!滿足我嘛!”
“…哥…哥哥…”
“哎!”
“别貧啦。如果以後你遇到了更喜歡的人,或者不再喜歡我了,一定要提前告訴我,我不會——唔”俞央還想說,他不會糾纏,隻是可能會有一點難過。他怕極了當年真情實感的誓言變成海邊泡沫,但無可奈何地,在與盛醉的相處中,動心的豈止盛醉一個?
未盡的話語消散在風裡,盛醉着魔一樣瘋狂地親他,“張嘴,讓我進去,乖乖,好嗎?”俞央閉上眼,眼皮微微顫抖,黑如鴉羽的睫毛撲閃着,像要卷起一陣微風。
“其實——唔——”他推攘着盛醉的臉,又被堵了回去。“你以後——唔——聽我——說完——唔——”
盛醉還沒過瘾,不情不願地與他分開了些,隻等他說完就會再次貼上去。
“你以後要做什麼,不用每次都問我。你可以試探一下,比如你想親我了,可以捧住我的臉,試探着靠近,我隻要沒有推開你,那就是默許了…每次都問…我會不好意思的…”
“我…我真的好開心!”
盛醉舔舐着俞央的唇瓣,俞央順從地張開嘴,溫馴純良,任憑盛醉在他口腔裡攻城略地。盛醉細細地舔,舔過每一處柔軟,又勾着他的舌頭逗弄,吮吸、吮吸。俞央的舌根甚至有些發麻,但并未阻止。于是他更加得寸進尺,舌尖像要鑽進喉嚨眼,惹得俞央眼角都起了霧,腿腳發軟,身子直往下滑。盛醉放任他跪坐到地上。
“給你五秒調整呼吸。”
俞央有些受不住,終究沒舍得将人推開,隻是在接吻的間隙喘着氣道:“歇會、歇會…快沒法呼吸了…”
他的寶貝總是心軟。盛醉親眼看着面前的人被自己撩撥得欲色蔓延,眼角發紅,眼裡像是藏着濃厚的霧霾,濕漉漉的。嘴角微張,小舌被勾出來,舌尖搭在下唇,勾出一抹銀絲挂在嘴角,能夠輕易引起人類的施暴欲。
立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