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麥看着甯澤骞,真心為他高興,她早已不是小時不懂事的自己,與他比對,隻覺煩躁不堪。現下聽着他被掌院誇,她隻覺得心裡高興得很,與有榮焉。
甯澤骞側頭,朝她眨眨眼,回頭面對苟虞時,又是一副我确實厲害的臭屁模樣。
“老夫問你,是要繼續待在丙字班還是去乙字班啊?”
“敢問掌院,明歌在哪?”
“明歌?老夫沒記錯的,他還在乙字班。”
甯澤骞垂下眸眼,“哦。”随即擡眸,“我去乙字班,他和我同寝,我申請和他同桌。”
苟虞已經低頭翻看起試卷,淡淡點頭,“可。沒事你們三人可回去了。”
穆清麥一路都蹦蹦跳跳的,開心極了,好幾次險些崴了腳。
甯澤骞就跟在她身邊死死護着,縱容意味明顯。
唐猶笙眸底冷意更甚幾分,一路上沒搭話回了講堂。
陸續又有學子被叫去找苟掌院,一整日學堂都熱鬧得很。
方修那厮,竟真讓他用以前寫的文章混過去了,沒得到好,起碼不至于退學。
值得一提的是,苟虞言出必行,四個班竟真的有三個學子被退學,都是男子。
痛哭流涕也沒能挽回苟虞的心,隻叫他們回去收拾了包袱,明日離校,三人灰溜溜地回了寝樓,膳堂辦的晚宴都沒去參加。
此次大考,學子進步明顯,竟沒有落後皇家學院太多,苟虞一高興,索性在膳堂辦了晚宴,叫了幾十桌京裡大酒樓的菜色。
知曉他們如若參與,衆學子怕是無法放松下來,他草草總結幾句,就是如雷般的掌聲中搖頭離開了,“這幫皮猴子...”
甯澤骞得意洋洋的,方修看向他,“不就是去了乙字班,高興成這樣?”
甯澤骞搖搖頭,“我高興可不是為這事兒。你們猜,今兒這菜是誰家的?”
方修嘗了一筷子,“登高樓的啊。不算名貴,但味道還成,瞧你那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穆清麥夾起一片雲片糕,淡淡開口,“他家的。”
“登高樓你家的?”
“有些話事權罷了,家裡參了一股,算不得我家的。”甯澤骞打開扇子,得意洋洋,“這要讓我爹知道我做了這麼大一單生意,指不定多開心呢!”
“甯伯父不高興你進了乙字班,高興你做生意?”
甯澤骞合上扇子,“你以為我來京裡幹嘛來了?就是結交權貴做生意來着,我又不科舉,我爹可不得高興嗎?”
肖狄豎了豎大拇指。
封羨勾唇,“你倒實誠。”
甯澤骞端起酒杯,“诶!将來還有事兒要仰仗封小王爺呢!”
封羨和他碰了個杯,“再議。”
方修端起杯子,“你看不起小爺?”
甯澤骞揚唇,“方少爺,你是有一文花一文的主,等你什麼時候掌控你家财政大權再說吧。”
“切~”方修仰頭喝了個幹淨。
膳堂裡熱熱鬧鬧的,阮依依獨自進來,看清幾人,沒有多想提步過去。
秦昭被叫去笃信樓,她也不願和其他人一道,索性和她們坐一起就是。
阮依依挨着穆清麥坐下,對面就是封羨。
“依依姐。”穆清麥輕車熟路地攀上她的手臂。
“還未恭喜你考過了呢。”
穆清麥臉上挂起笑容,滿是自得,“那是,掌院都誇我了呢!”
阮依依正要說話,擡眸就遇上進門的,面色不虞的秦昭,她連忙站起來,“秦昭,這邊!”
秦昭身邊跟了幾個女子,她本想就這麼略過的,可目光觸及阮依依對面的封羨,到底沒忍住,提步走了過去。
“秦昭,坐我身邊。我見你還沒回來,就先來膳堂了。今兒菜色不錯,外頭酒樓買的。”
秦昭沒說話,默默戳着碗裡的飯菜,“阮姐姐,你何時和封羨走這麼近了?”
“他?”阮依依搖搖頭,“他和方修他們走得近,我和穆清麥關系還成,方修又喜歡和穆清麥他們一塊兒玩兒,一來二去就碰着了。”
秦昭聞言更加不高興,“你和穆清麥走得近?”她扭頭看向那邊賊眉鼠眼往這邊一直瞧的穆清麥,對方嬉皮笑臉地看着她。
秦昭心裡火氣一下爆發,“她一個上不得台面的小官之女,如何就能入得你的青眼了!”
她并沒有刻意壓低自己聲音,一桌人極為不爽快地看向她,眸裡趕客的情緒毫不遮掩。
穆清麥收起臉上和善笑容,不再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