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縛那厮,費盡心機,全做了他人嫁衣!”
尹鋒咬着草根,暢快大笑。
“唐家派了十來人便占下西北門碼頭。姓謝的派人去搶,結果被何起蛟那狗才轟了回去。”
尹鋒偏頭,看向一臉郁悶的劉勝,“哭喪着臉做甚?老子輸了武岡幫,你至少抓了唐景謙小妾,還揍了唐景謙兩個兒子。跟老子比起來,你賺大發了。”
劉勝咬牙切齒說道,“我咽不下這口氣!”
“咽不下也得咽下去!”尹鋒呵斥道,“要不是你他娘的慫恿老子去劫唐廷瀚,哪裡會鬧得這般大!不做縮頭烏龜,誰也保不下我們!”
劉勝閉嘴不語,尹鋒知道此人沒把話聽進去,神色冷了下去。
他站起身,面無表情地說道,“老子去看顔氏,再想想辦法。若能問出肥皂秘方,田爺歡喜了,我們日後也不必像老鼠似的躲躲藏藏。”
劉勝啐了一口,“那顔香玉一個女人,受了驚吓挨了打,要是知道早就說了。要我說,給弟兄們玩玩,殺了算了。”
尹鋒吐了草根,往天井外走,看也不看劉勝,“今晚亥初,記得到前廳來,田爺有話對我們說。”
劉勝心不在焉地應了聲,尹鋒目的明确地去了内宅。
内宅一間偏院裡,幾個漢子七倒八歪地靠在牆上閑聊,見他過來,紛紛站直身體低着頭喊了聲“尹爺”。
尹鋒并未說什麼重話,“亥初的事,莫忘了。”
幾人連忙點頭,尹鋒上前推開正堂房門,便見三個被綁在椅子上蒙了眼睛堵了嘴巴,憔悴不堪的女子。
房中一人站起來,谄媚笑道,“你來了。”
尹鋒的目光在三女身上逡巡。
最左邊的顫栗着,臉上滿是淚痕;中間那個縮着身子,聽見有人進來身體立時緊繃;最右邊的衣衫不整,但坐姿卻最為放松,隻是臉色蒼白。
“還是不肯交代?”尹鋒問道。
看守三女的漢子答道,“沒交代,我們甚麼手段都用了。隻怕她們是真不知道。”
尹鋒點點頭,突然抓住左邊女人的下巴,女人的身體立即猛烈抖動,帶着椅子也咔嚓響起來。
中間女人嗚嗚大叫,身體晃動,卻被尹鋒扇了一巴掌。
尹鋒冷聲道,“既然你們甚麼都不知曉,那便沒了用處。沒了用處的女人養着做甚,不如扔進邵水喂魚。”
女人們還沒什麼反應,倒是漢子急了,“爺,何必扔了,這三個女人長得标緻,弟兄們早就……”
啪得一聲,漢子挨了巴掌。
“滾出去!”
漢子惶恐不安地往外走。
“關上門!”
關門前,他看見尹鋒摸上了右邊那女人的臉,另一隻手伸進了她的衣裳。
他怨恨的眼神像是要把尹鋒吃了。
……
昏昏沉沉間,顔香玉聽見房外一陣喧嘩。
有人來救她們了?
她的希望很快破滅,原來是這夥賊匪的東家來了,所有人都要去前廳。
房中看守她們的漢子本也要去,走出去沒多久此人又折返,嘴裡罵罵咧咧,反複說尹鋒針對他,在田爺面前讒言,害得他沒吃幾口酒便被打發來守着她們。
她心如死灰,并不在意這些賊人之間的糾葛。隻是她發覺右手邊的林巧月有些古怪。
她一直是她們三人間最鎮定的那個,可漢子離開後她便開始亂動。如今漢子折返,她沉寂一段時間後,又嗚嗚叫出聲。
“賤女人,叫甚!”
漢子十分惱火地走過來,她心中一沉,擔心漢子傷害林巧月。可再擔心,她也做不了什麼。
隻是她沒有聽見林巧月被打的聲音。
“你這賤女人,下午姓尹的是不是不行,沒滿足你?也罷,老子今晚叫你知曉,甚麼是真男人。”
她心中大驚,卻不想聽見林巧月嬌滴滴又帶着些許怯弱羞澀的聲音,“奴家全聽你的,隻求你不殺奴家。”
“不殺,不殺。”
漢子的粗嗓子忽然變軟了些許,叫顔香玉深感惡心。
“小娘子放心,隻要你聽話,隻要你不把今晚的事說出去,老子保管你死不了。”
“慢點,奴家痛。”
“好,好,老子慢點。”
林巧月被漢子帶走,顔香玉隻覺得渾身墜入冰窟。明明先前林巧月甯死不屈,為何……
但說來說去,都是自己害了她!
小雀應是又哭了。可她還是什麼都做不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聽見一陣輕輕的腳步聲。
她心中一沉,隻想着那腳步聲不要過來,雖然蒙了眼睛,但她也不敢與林巧月再見。
門被打開,又被關上,她心中亂作一團,直到有人割開她身上的繩子,她才猛然驚醒——
方才隻有一個人的腳步聲!
眼睛上的黑布被人取走,她看見被濺了一臉血的林巧月,驚駭不已。所幸嘴巴還被堵住,才沒大叫出聲。
“香玉,小雀,莫出聲,莫要驚慌,也莫要多問。”
林巧月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栗。
“聽着,此處往東不到半裡便是邵水,現下所有賊人都在前廳吃酒。我們從後門逃出去,往東走,沿邵水往北便能回城,若被賊人發現,也能跳入邵水隐蔽。
“香玉,你和小雀會水罷?”
顔香玉已經平複下來,她點點頭,又對一臉懵的小雀耳語幾句,方才平複下自家婢女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