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美蘭睜了睜眼睛:“我不知道呀?”
“我還沒來得及跟你說。”石介說。
湯美蘭“哦”了一聲:“想起來了,就是給你開家長會時認識的。”
石介:“……”
“你每次都這樣!”石介聲音有些破碎,“你是不是以為我根本就沒有痛覺?你頭天還說以後我們娘倆過,第二天就跟别的男人走了,過年你都沒有回來。”
石介質問:“你不在乎我,為什麼還把我要回來?”
湯美蘭眉頭一擡,無辜中透着殘忍,輕輕的語調卻異常的清晰:“不把你要回來,我怎麼拿到錢?”
石介凝視着湯美蘭,臉上掩不住的傷心,是一種明知答案卻果真如此的失望。
“你出生的時候,多想靠你來改變我們的命運,可是,什麼都沒有改變。那憑什麼石珩走了,老頭子還想把你要回去?”
湯美蘭擡起臉,用夾着煙的手擦了一把眼淚:“我早就發現了,你老娘我在欲海裡沉浮了那麼多年,看不出來嗎?你每次去拿了錢回來,你的眼神,你的表情,你身上的傷……”
湯美蘭擡手比劃了一下:“石溪這麼大的時候,他來我們家,我就發現他看你的眼神,就像猛獸在盯食。但上次他來我們家,我又發現,他看你的眼神,變了。我知道,時機到了。”
“你猜我為什麼總跟你說石溪可憐,你猜我為什麼從不敦促你學習讓你上進,你猜那晚我帶回的男人為什麼會向你動手?”
石介呆滞的望着湯美蘭,臉上的神情已經不再震驚訝異,或者傷心難過,反而很平靜,平靜到了木讷。
直到石溪出現,擋住了他臉上暗黃的光,投下的陰影卻如一座大山一樣,拔地将他撐住。
“你猜我為什麼不人不鬼的活着?”湯美蘭丢掉手裡的煙頭,歪着腦袋倔強又撕裂的問石溪。
“你想要錢,我給你,但你不能這麼對石介。”石溪沉沉的目光壓着威脅,“不要再胡說八道了。”
湯美蘭低下頭輕笑了一聲又擡起了頭:“你說老頭子要是知道你倆搞在一起,會不會激動的原地升仙?”
石溪轉身抓住了石介,溫柔又急迫的說:“走,先跟我走,放心,我能解決。”
石介看着碗裡的面粉,讷讷的說:“還沒吃飯呢!”
“回去吃,回我們的家。”
石溪拉住石介就走,路過湯美蘭的身邊,聽見她說:“你們家有皇位要繼承嘛!你當真以為石介隻要你的錢?等你結了婚有了孩子,你賭他會不會死給你看!”
石溪和石介都沒說話,倆人手拉着手就出門下樓梯。
湯美蘭追了過來,站在樓梯口歇斯底裡道:“石溪,想死的人一定會死的,你救不了他一次又一次。”
來時是石介開的車,現在已經有了司機,先前的車也不見了。
後排的座椅不再是隔開的了,石溪把石介抱在懷裡,石介沉寂了很久,突然開口問:“小溪,有病的人是不是我?”
石溪輕松的語氣,帶一點調笑的口吻:“這話怎麼說?現代人壓力大,或多或少都有病,有錢的有病,沒錢的也有病。”
石介搖搖頭說:“我是不是遺傳了爸爸的病?”
“像嗎?”石溪說,“我沒見過爸爸。”
“你們是不是都知道我有病?”石介問,“我一直就有病是不是?”
“不要瞎想了,别人罵你一句神經病,你就真以為自己有病,是不是也太傻了?”石溪摟緊石介,“哥哥,你隻是能力弱了點,你待在我的身邊,你照顧我,我保護你。”
回到他倆的家,家裡的鮮花換成了冬日暖洋洋,綠植也多了幾盆,相比石介來之前,雲頂天宮有了小家的活力與溫馨。當然,可能也會覺得東西太多,怎麼收拾都顯得亂,石溪還縱着石介,除了書房,添置了太多沒必要的物件。
總裁家的陽台也放晾衣架,挂着内褲、襪子、枕頭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