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然間,蕭霖秋的身體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按着往下壓,等其再也無法負擔軀體的重量時,他的雙膝便猛地跪在地上。
從四周蔓延而來的威壓,讓蕭霖秋完全無法喘息,他的脖頸及臉頰憋得通紅,彎曲的指節在發黑的地面上磨出血痕。
就在蕭霖秋即将暈厥之際,身上的負重瞬間散去,他也因此得救,于原地不斷顫抖着喘息,淚水亦不受控制的滾落在手背。
下一刻,蕭霖秋的視線中緩緩出現半個黑色的身影,旋即他憑借本能仰頭同來者相視。
對方紅發披散于兩肩,深紫色的瞳孔襯得他的長相極為妖豔,其人右手卧着幾枚銅錢,左手挂着一串幽綠色的珠子,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錯覺。
隻見男人勾起笑容,随即方才那道尖銳的聲音便從對方的嘴中傳來,“你可有準備好接受我的審判?”
話音落下許久,蕭霖秋心底的後怕才稍有消減,他想站起身,奈何渾身的力氣早就被消耗殆盡,并且他的身體也被禁锢得動彈不得,于是他隻能借這個姿勢回應對方,“你要如何審判?”
彼時,男人的輕笑聲響起,對方頗為悠閑的在蕭霖秋的周圍慢走幾步,其手中銅錢發出的摩挲聲,倒像是生命的倒計時。
終于,男人站定在不遠處,他背對着蕭霖秋說:“人的一生,會因傲慢犯下數不清的罪孽,而我要做的,便是細數你的罪證,然後一一作出懲罰。”
聞言,蕭霖秋依舊不停地試圖掙紮着起身,他好不容易使禁锢松動分毫,但下一刻,不遠處的男人迅速閃至他的身前,然後狠狠擡起腳踩在蕭霖秋的背脊上。
被碾壓住的人當即感受到脊柱斷裂傳來的疼痛感,他嘴唇微張,呻吟聲卻止于喉管。
“不認真聽我說話的人,可算不上是好孩子。”男人的語氣中隐藏着幾分怒意。
眼下蕭霖秋為保命,他不得不用最後的力氣開口道:“……對……對不起。”
“哼!”男人壓根沒有要收回腳的意思,他反應加重力度,讓蕭霖秋痛不欲生。
良久後,蕭霖秋已經在昏迷的邊緣,對方忽然收回腳,随後出聲說:“罷了,不同你計較。”
其停頓片刻,方慢慢開口:“傲慢有三罰,一為心,二為相,三為形。”
話音未落,蕭霖秋不禁皺起眉頭,他試圖用意識喚醒體内的神,[扶光,你快出來,我的身體不能動了。]
[餘的力量尚未恢複,不能接替子的身軀。]扶光的語氣極為無奈,然後他又說:[待其松懈,予之天乾,赴全力。]
[好。]蕭霖秋咬牙應下。
待男人的聲音消散于空氣中,其手中的幽綠串珠緩緩浮在半空,随着串珠變得越來越大,其發出的綠光亦愈發明亮。
“噓——懲罰開始。”男人最後的聲音終消弭于無形。
第一道名為心的“審判”落在蕭霖秋的身上,靈力不間斷的刺入他的骨髓,令他求死不能求生不得。
一時之間,他的心髒竟然停止跳動!
蕭霖秋猛地吐出喉中的鮮血,他拼盡全力去呼吸稀薄的空氣,哪怕生還的希望細弱紙卷,他也要去争取。
等第二道懲罰降下後,蕭霖秋一動不動的趴在地面,大概已經失去生息。
而立于他身前的男人緩緩收手,但位于蕭霖秋上方的幽光依舊閃爍着。
“人果然脆弱,第三道懲罰還沒施下呢。”男人自言自語道。
接着男人不緊不慢地朝蕭霖秋靠近,其腳步聲回蕩在空曠的周圍,宛若地獄的低鳴。
就在男人收回步子的刹那,地上的人迅速将雙手砸入地裡,排排隆起的石地向四方擴散開,男人亦被這猝不及防的一招彈向遠處。
與此同時,蕭霖秋剛強行站起身,頭頂的幽綠色珠串慢慢縮小輪廓,向下方靠近。
蕭霖秋蹙眉望着将自己桎梏住的珠串,他趁遠處的男人松懈,便擡手攥住身前之物,随之傳來的就是一陣刺骨的疼痛。
這時,男人的聲音忽然響起,“你一介凡胎肉/體,是不可能把玉魂珠徒手碾碎的!”
話音剛落,一道清脆響亮的破碎聲驟然出現,玉魂珠被摧毀後,其中蘊含的靈力以迅猛之勢蕩開,最終消散于空寂之中。
“怎麼可能!”男人的語氣中盡是不可思議。
站在原地的青年上下扭動脖子,然後他随意擡起手,把臉頰上的血迹擦下來,将其含入嘴裡舔舐幹淨。
鮮血的腥味充斥滿口腔,這讓蕭霖秋的意識清醒不少。
旋即,他不給男人反擊的機會,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彙聚起金光,朝對方的身側奔去。
一綠一金的光亮在岩地中不斷碰撞,兩股力量迸射出的餘威及聲響,仿佛要将天地劈裂開。
随着時間的推移,蕭霖秋的力量不僅沒有消減,反而愈發強悍迅猛,因為他已經熟練扶光之前用過的招式,現在碰上男人,他還是能借此勉強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