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駱榆的安撫,時躍很快就滿血複活。
但這血條在張婧娴的摧殘下,也沒有堅持得了多久,在念了三句台詞後,時躍的血條就又空了。
他又一頭紮進駱榆的懷裡尋求安慰。
駱榆從一開始的無所适從,現在已經逐漸熟練,他熟練地擡手,摸頭安撫時躍。
高亦見時躍在駱榆這裡得到安慰,也嗚嗚咽咽地湊到駱榆跟前,将頭砸進駱榆的胸膛,整個人身上寫滿了求安慰三個字。
駱榆面對着胸前的兩顆頭無語凝噎。
半晌,他無奈地擡起另一隻手,摸了摸高亦的頭。
高亦得到安撫,幸福地繼續嗚咽。
“從此,我們真的就是共患難過的異父異母的親兄弟了。”
時躍表示。
兩人在駱榆的懷裡抱頭痛哭。
對此,偶爾捕捉到這一幕的張婧娴表示:高亦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看起來很亮!
高亦絲毫不知道,他隻知道,他駱哥真好。
駱榆摸着懷裡的兩顆頭,恍然間,竟然覺得,這世界也是有點意思的。
但緊接着,駱榆又垂下眼。
這世界的有趣與他毫無關系。
他被創造出來,不是為了享受這個有趣的世界的。
甚至在他到達之前,就已經是殘缺的。
這世界對他有很大的惡意,他先天殘疾,卻還是被義無反顧生了出來,用以讓祁秀将駱澤明綁到身邊。
因為世界的惡意,駱榆對這世界毫無留戀。
在駱榆懷裡的兩人根本不知道短短半分鐘他駱哥能想到這麼多東西。
兩人隻覺得,他駱哥今天格外溫柔。
時躍在駱榆的安撫下淚眼婆娑。
“嗚嗚駱哥,我被關了那麼久都沒有感覺那麼無助過。”
時躍忽然緊急閉了嘴。
他無助的閉上眼睛,等洩露被關的懲罰天雷落下來。
可是時躍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那種被天雷擊打的那深入骨髓的痛覺。
诶?這次沒有天雷?
時躍有些蠢蠢欲動。
時躍找了個張婧娴和高亦不在的時間,含糊向駱榆透露,試試透露的更多會不會被天雷擊打。
時躍趁着高亦和張婧娴都不在,忽然湊近駱榆,神神秘秘地在駱榆耳邊悄聲說:“駱榆,我說我是千年老妖怪你信不信?”
駱榆沒有回答,他隻是擡眸看向時躍,等着時躍的下一句話。
駱榆沒有回答,時躍有些低落。
但時躍卻又松了一口氣。
如果駱榆真的回答了,他反而不好解釋。
可是時躍又真的很想向人傾訴被關三千年有多孤獨和無助。
他半真半假的對駱榆說:“我是被關了三千年的老妖怪,隻需V我50,我就能實現你的三個願望。”
“所以駱榆,你的願望是什麼?”
時躍有些驚喜,這次他說了這麼多,都沒有被雷劈,是不是真正從瓶子裡出來也能指日可待?
這次撿到瓶子的人是駱榆,他迫不及待地問駱榆他的願望。
可是駱榆垂眼,并沒有回答。
駱榆果然沒有相信他。這種離奇的事也很難讓人相信,他也沒有寄希望于讓駱榆相信他。
可時躍竟然有點委屈。
也許是因為駱榆是那個撿到瓶子的人,他潛意識希望駱榆可以相信他。
不過也沒有關系。
時躍很快就要哄好自己,但猝不及防的,他被駱榆摸了摸頭。
那一瞬間,時躍被關了三千年的委屈一下子湧了出來,他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眼裡迅速盈滿了淚水。
時躍強忍着沒有讓淚水從眼眶滑落。
他才沒有不堅強。
隻是平時這些不算委屈的委屈他都可以自己承受,可一旦有了人安慰,就算隻是摸了摸頭,那些事情就仿佛一瞬間變成千鈞重,壓得人眼淚一瞬間掉落下來。
這是人之常情。
時躍都要忍不住怪駱榆了,好端端的,為什麼要摸他的頭,讓他差點就沒有繃住。
這這樣的時躍落在駱榆眼裡,就像是受了委屈的迷茫小狗。
駱榆其實是相信時躍的。
不是相信時躍真的是三千年的老妖怪,而是相信時躍真的是這樣認為的。
這也許就是時躍分離障礙的具體體現。
駱榆感覺自己猜到了事情的真相,但他并不打算告訴時躍,現在這樣其實就挺好的,如果時躍記起這件事,可能會承受不住,畢竟那件事情的記憶已經被時躍主動封存。
有時候大腦會封存一些痛苦的記憶,這是身體的自我保護。
也許時躍的父母也會希望他們的孩子,完全忘記那件事。
駱榆雖然沒有真正見過時躍的父母,但他知道時躍的父母很愛他。
他隻是參與了那件事情的一小部分,就足以被這樣的愛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