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那些異邦人否認與王宮中的妃子曾有接觸,但此事因為一些底層的仆人打聽不到的是非還是給母親的寵愛染上的陰影。
她獲得了恩典,成為王族中唯一一個“随母姓”甚至随母親的民族起名方式的王女,但也從此給王兄的仕途甚至王位之争造成了影響。
當年的事情鬧得很大,最終的結果也說她确實是國王的孩子,這一點無論是哪裡都找不到不是的證據。
但也因為她的名字、母親的失寵,再加上這是王族的八卦,盡管已經過去十二年,虞夕閑也能從一些不壞好心的仆人最終得知一些流言,勉強拼湊出一些東西。
但她知道,眼前的王兄并非因此而厭惡自己,他隻是單純的不喜歡自己。
他也不喜歡絕大多數人。
“王兄。”
在男人靠近過來的第一時間,虞夕閑就低順出聲。
他低低“嗯。”了一聲,然後越過他去到了神殿裡。
虞夕閑心裡沒什麼波動,自顧自找到自己的車坐了上去。
她原本還擔心車走了她怎麼辦,現在總算是放下心來了。
至于為什麼自己晚出來會有這麼多來的時候沒見過的人,虞夕閑也并不關心。
在城堡裡不要有太多的關心和好奇心,這是虞夕閑所學到的第一課。
她曾經就因為太好奇知道了自己為什麼要被關在,也因此死了一個親近的侍女,從那之後她便更沉默了。
而現在,她也不好奇現在這個陣仗代表什麼,因為那大概率是她好奇也得不到答案的。
又過了好一會,王兄的身影從神殿裡面出來,随行的還有另外的一個人。
他剛才就跟着王兄進去了,現在也跟着王兄出來。
王兄看起來有些高興,雖然還是闆着一張臉,但他身上并沒有那種令人壓抑的氣場,而且也沒有回自己的馬車,而是來到了虞夕閑所在的馬車。
車隊在真正的領導人回來後悠悠啟動,對方也一直沒有與虞夕閑多說什麼。
反倒是已經與她心髒融合的光球突然說道:“他問我,你是否是他的妹妹。”
“那我是他的妹妹嗎?”虞夕閑出聲詢問。
她當然知道克萊斯問的是什麼,也知道現在這樣肯定是光球給了偏向她的答案,但她還是想确定。
“你們之間毋庸置疑有一位血脈相連的親眷,”光球的聲音溫潤,但虞夕閑平白覺得,這時候的祂身上攜帶着一股惡意,“但很可惜,你們隻有父母一方的血緣。”
看來,她是她母妃的孩子,卻不是國王的孩子。
雖然早就有了些許猜測,但虞夕閑之前不像現在這樣确定。
看來自己真是走對了一步。
時間在馬車的晃晃悠悠中過去,克萊斯在一陣陣沉默中突然出聲,“成功掌握了魔法嗎?”
剛才出神殿的路上祂有教虞夕閑簡單的魔法水平,虞夕閑“早有準備”,學會的也很快。
她現在隻需要稍稍牽動心緒,手裡便跳出了一個小小的火苗。
“這就是你的極限?”王兄看着這火苗詢問。
外面的魔法元素似乎不如神殿裡的濃郁,更不如神殿裡的聽話,保守起見,虞夕閑點了點頭。
聽到這樣的回答倒也沒有露出明顯的失望,平淡問:“那你在神殿裡都看到了什麼?”
“正常的建築?”虞夕閑不解歪頭。
“正常?”
她乖順回答,“是啊,光滑的地闆,複雜的大柱子,還有神像。”
在大殿裡不是隻有她的時候,她聽見其他人說“神像”多美多震撼了。
隻可惜,她第一眼看便是光球,雖然同樣華美,但沒有見過,确實會想要看看。
“你沒有看到其他的?”他雙眸睨向虞夕閑,越發嚴厲。
虞夕閑并未擡頭,也并不緊張,“是的,王兄。這是怎麼了嗎?”
她疑惑地緩緩擡頭,試圖偷瞄他的神情,然而也是在這個時候,馬車突然開始劇烈的晃動。
虞夕閑的王兄立刻使出魔力穩住了馬車的動作,緊接着一支支長箭突然射近,其中一支直接穿透了窗戶射入馬車内部。
猝不及防出現的危機着實吓到了她,虞夕閑驚懼看向那深深刻入地闆的長箭,身體先向後一縮,木闆順着她的心意長出把手,由她握住好全力将自己縮在角落,避免有第二支長箭射入時誤傷。
與此同時,心髒傳來一陣暖流,虞夕閑聽到聲音,“這些人是沖着你來的,隻是被改變了箭道。”
“為什麼?而且我王兄還在,這些普通人對付他根本沒有勝算。”
聲音隻是輕笑一聲,而在他的笑聲中,馬車外無數寒冰制成的箭射向四周,精準的射死了每一個攻擊馬車的此刻。
對此,坐在馬車角落裡的虞夕閑一無所知。
她隻能通過安靜下來的動靜和馬車也完全停下來了推測,自己的王兄在短短數秒内就解決了所有。
克萊斯率先下了車,而虞夕閑則遲遲沒有動作。
她将被自己扭曲了的馬車内部的木闆恢複成原來的樣子,然後便坐在原地。
剛才是這附近的魔法元素主動幫了她,但虞夕閑想先藏着。
反正隻要“有”魔法就行,力量是強是弱并無所謂。
看着虞夕閑将木闆完美恢複,光球心中滿意,又故意問她,“對于你自己遇刺這件事,你并不害怕很正常,但你好像也不吃驚?”
虞夕閑遠遠看着自己的王兄和他人交談,無比平靜,“有哥哥在的話,能活下來肯定是能活下來的。”
她站在原地看着王兄朝自己走來,沒再繼續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