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門的侍衛恍然大悟,登時繃緊了臉,越發嚴肅地守好大門。
有他們在,絕對沒有人可以破壞陛下今個兒的好事!
魏公公滿意地勾唇,果然,孺子可教也。
不過話說回來,陛下清心寡欲這些年,今個兒未免也有些過了,該讓禦膳房備下些補湯?
“見紅了也沒事?”魏钊扶着她坐在了一旁的側座上。
晴詞咬了下唇,接過魏钊遞來的帕子,倔強喘息了一聲:“沒,沒事的,我可以……繼續……”來都來了,在crush面前該丢的臉都丢完了,她繼續把該講的事情講完,再回去歇息。
杵在門口的魏公公老臉一紅:……
或許該通知禦膳房備下給膳司大人的藥膳……
其餘的幾個侍衛暗暗松了口氣,看向魏公公的眼神又多了幾分欽佩。
幾人默契地望天,實則一個個豎着耳朵尖兒,暗暗留意屋内餘下的動靜。
晴詞瞥了眼禁閉的門窗,詫異地看着面前的魏钊,外頭的人……該不會是誤解了什麼罷?
昏暗的光線下,魏钊的面色依舊能看出白皙透亮的光澤,看來,這陣子不挑食好好吃飯以後,還是有點效果的。
晴詞暗暗肯定了自己的工作的業績。
面前的女子朝自己微微一笑,魏钊隻覺得雙耳有些嗡嗡然,霎時間隻能聽見自個兒的心跳。
明明年過而立,他卻像個愣頭青,竟這般沉不住氣。
魏钊暗暗斥責了自個兒方才的旖旎心思,緩緩地别過頭。
晴詞回過神來,輕輕扯了扯魏钊的衣袖。
魏钊回過頭來,連忙直起身,把窗扉重新推開。
屋内重新亮堂了不少。
晴詞的鼻血也止住了,甩手把帕子放進了桌案邊上的淨手盆,靜默地看着紅意一點點在水間彌漫成花。
方才一番雞飛狗跳之後,她也理清楚了思緒,擡眼道:“有一個法子……陛下覺着如何?”
眼下,與太子成婚的日子也近了,把魏钊提前撩到手已經是不可能了,但是可以趁着成婚的宮宴,假意順從“齊太醫”一派逆賊的安排,刺殺魏钊……
這樣,婚宴被毀,大典未成,除掉逆賊,她不僅能保住小命,還能争取更多的時間打動魏钊,入主皇後殿。
魏钊聽完晴詞的闡述,皺了皺眉,随即大步走到了桌案前,揮袖展開了一道明黃的卷軸。
“你與太子成婚,已是既定,倘若那日你佯裝刺殺朕出了差錯,拿出這卷軸,可保你無虞。”
看了眼末端印下了紅豔豔的國印,晴詞捧着明黃卷軸的手微微發抖。
魏钊居然為她考慮到了這般地步。
一旦那日,她若真的刺殺魏钊成功,齊太醫他們恐怕也不會放過她……魏钊死後,他布下的那些人手可以憑着這卷軸全力護她……
倘若她未曾刺殺成功,護住魏钊的人手見到魏钊的卷軸,也不會誤殺她……
晴詞思及如此,登時紅了眼眶。
魏钊垂在袖内的指蜷了蜷,強忍着親手替她擦拭眼角水意的沖動,斂眸,心中不斷告誡自個兒要克制。
——婚典那日,若是面前人與太子順利成婚,他于她……自此之後,便有綱常之别……
于公,太子的婚典為了除逆賊,必然不得成。
于私,他亦是不願婚典禮成。
然而,他若不甚殒命,又當留她一人在世如何呢?
因此,在這之前,他縱有各種私心,也不能再惹得她念轉。
索性,便等到那之後,若他還在世,必不會将她相讓。
見魏钊已然背過身,且半晌不吭聲,晴詞抱緊了卷軸,藏入寬大的袖内,朝他微微行了禮,轉身離去。
沒過多久,有人蹑手蹑腳進了禦書房。
聽見了那輕微的腳步聲,魏钊沉下的眸子再度亮了幾許,轉身,“你回……”
話到了嘴邊,魏钊又生生止住。
瞥了眼水盆的血漬,魏公公直皺眉,“請陛下恕老奴多嘴,膳司大人這般,陛下……不送送麼?”
“她與太子的婚典在即,理當保持距離,免得為她惹來閑話,壞了她的名聲……”
“陛下……這也太見外了……”魏公公的嘴角抖了抖,險些沒拿穩手裡的拂塵,陛下今日與膳司糾纏歡好一事,又并非黃粱一夢……
難不成,陛下打算那二人成婚後再?
一時間,魏公公看向魏钊的眼神多了幾分鄙夷。
果然,男子一旦開竅,就有了越發不可說的心思……便是從前賢明勤苛的陛下也不例外,而今分明是個沉溺美色的昏君呐昏君……
沉浸在晴詞已經走了好遠的落寞之中,一向洞察若微的魏帝此刻全然沒有察覺到魏公公眼裡的異樣。
“将負責籌備太子婚事的官員盡數傳召于此。”魏钊揮袖,沉聲道。
時候不早了,他得把握好時機,抓緊時間布下合宜的人手。
“遵命。”魏公公挑了下眉梢,難得語氣冷淡。
持筆的魏钊袖手一頓,擡眼間,已經隻能看到魏公公遠去的衣角。
不一會兒,他好像聽見了門口的啐聲。
魏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