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走得匆忙,晴詞一時忘了提拍賣會的事情,不過,東宮的動靜,就算她不說,曲兒也自會和魏帝禀報。
她就不多此一舉了。
靠在美人榻上的晴詞揮袖,幽幽地歎了口氣。
“叮咚──”
【皇後的黑暗料理群:新的黑暗料理任務──請制作“豬油餅”。】
她隻聽過豬油渣,這豬油餅……
想着肥溜溜,白花花的豬肉熬成豬油,然後和面粉攪和在一起……
黏糊糊加上油乎乎的情狀……
晴詞扶額,登時有點汗流浃背了,這對麼?
不愧是黑暗料理。
“微臣求見準太子妃……”
門外那人的聲音,很是耳熟。
晴詞皺眉。
等等……
這不是……
外頭的侍女輕輕敲了敲門。
“齊太醫奉聖上的旨意,前來問脈。”
陌生侍女的聲音,看來,曲兒已經得到魏钊的許可出了宮辦差。
晴詞從美人榻上彈了起來,扯了扯手裡的帕子,極力平複氣息。
把人放進來之後。
晴詞一目了然,姓齊的這家夥繃不住了。
畢竟大婚在即。
這個刺殺的大好時機,他得過來再三确認一番。
齊太醫把完脈之後,陡然亮出了一枚明晃晃的銀針。
晴詞費力地扯了扯嘴角,故作鎮定:“倒也不必這般……”
“此針疏氣化瘀的功效顯著,屆時太子妃稍一偏離,不按理行事,此針定會穿破不當的位置,還望太子妃三思。”
呵,這分明是在明晃晃的威脅她的性命。
晴詞捋了捋袖擺,起身,推開了那枚實在礙眼的銀針,赫然笑開,“我自知太醫的良苦用心,又怎會諱疾忌醫呢?”
齊太醫垂首,拱袖,“那麼,微臣預祝太子妃與太子殿下婚典順遂……”
晴詞看着他塞到自個兒手心的那把刀,登時笑不出來了。
好歹學醫的,就不能換個不那麼明顯的暗器麼?
這是明擺着要她送死啊?
婚典到時亂成一鍋粥,她一個手抖,誤傷了魏钊怎麼辦?
就是沒傷到魏钊,不小心傷到她自己了也不行!
唔,趁着還有時間,她得趕緊想辦法改良一下。
與此同時,門外的侍女輕步踱了進來。
這陣子在東宮待久了,她對來往的侍者已經眼熟了,這位一看就是生面孔。
目前有個可能,這人是魏钊趁着曲兒走後,暗中派來保護她的。
萬一自個兒猜錯了,那不是暴露了?
隻見那瓜子臉的侍女朝她走來,款款行了一禮,“方才齊太醫可曾給過……”目的很明确。
“沒有的事兒。”晴詞面不改色地走到窗邊,背着侍女,攏了攏袖口,矢口否認。
“陛下那邊傳來手信,要公主安心,婚典籌備已經妥當。”侍女低下頭,壓低聲音繼續道。
晴詞回頭,看了眼她塞到她手心的小紙條。
上頭那遊龍隽永的字體,果然是魏钊的字迹。
晴詞之前和魏钊約好了特定的筆畫符号作為防僞标記,這樣旁人模仿他的字迹也無濟于事……
如今一看,這新來的侍女果真是魏钊派來的人。
晴詞不多言,心下仍有防備,索性一個抖袖,刻意将匕首甩落在地。
“哐啷……”
侍女利落彎腰,搶先一步拾起。
“此物異常鋒利,若是要做點手腳,需得找宮中負責暗格的鑄鐵匠。”在掌心端詳少頃,侍女面色沉靜,認認真真道。
晴詞被侍女帶到了禦花園後面的假山前。
“咔哒……”
侍女伸手,探入假山一處溝壑,像是觸及了某處開關。
面前林立高大的假山順勢分開了兩邊。
在二人跟前顯露出一條狹長的甬道,以及兩旁密集的亭台樓閣。
晴詞驚了,魏钊到底什麼時候在宮裡暗暗設了這秘密樓閣,用來偷藏着這些能工巧匠啊……
經過嚴格訓練的侍女敏銳地捕捉到了晴詞眼裡的震驚,不由得驕傲地挺起胸脯,她們韬光養晦這麼多年,終于等到大展拳腳的時候。
屆時暗暗配合魏帝埋伏在宮中各處,他們一定能将婚典上的叛賊一網打盡。
侍女行了禮,一邊帶路,一邊介紹着裡面的布局。
“不過,負責鑄鐵鍛造的老師傅性子有點怪,今日,指不定不在此處。”侍女說着,偷偷觑了眼晴詞。
晴詞腳步一頓,和侍女對視了一眼。
捋起袖子,晴詞接話道:“你先跟我去禦膳房。我得先做個豬油餅。”
既然那師傅這麼怪,那她先去完成系統給的任務,說不定能從群裡撈到什麼好處呢。
“要做……什麼?”侍女一臉疑惑。
侍女的嘴角艱難地扯了扯,試圖重複一遍晴詞剛剛的話:“豬有病?”
什麼豬有病啊?
何處鬧瘟疫了不成?
侍女的眼神登時多了幾分警惕。
見侍女莫名其妙後退了好幾步的小動作,晴詞扶額,搖搖頭,忍俊不禁強調:“是豬油餅。”
侍女偏過頭,頗為不解,這餅……非做不可麼?
在禦膳房衆人的圍觀下,晴詞把揉好的白花花的面團依次分好了小劑子。
催促另外的幫廚把熬好的豬油膏揉成團。
趁着這個工夫,晴詞已經督促其他的幫廚把小劑子們擀得平平的。
晴詞做了個示範,把豬油團依次用面皮包裹成團。
其他的禦廚們無不面露難色……
這,真的能吃麼?
平常炒菜用的豬油,如今被包入面團……
雖然現在被擀成了癟癟的餅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