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梧嗯了一聲,觑一眼溫嘉玉,見他臉色跟吃了蒼蠅似的,伸出兩隻手抱着周玉煙的脖子,拿臉蹭了蹭說:“姐姐我冷,你抱抱我好不好?”
他似乎天生擅長撒嬌。
周玉煙一開始就覺得他瘦,如今小梧貼着她,更覺得他跟個骷髅似的,她毫不費力地就把小梧抱起,說:“那我抱着你走吧。”
她轉身提醒着溫嘉玉:“你快些跟上。”
溫嘉玉氣得直咬牙,拳頭捏得嘎吱作響,偏小梧還故意繼續激他,又拿臉蹭了蹭周玉煙的脖子,朝他露出一個挑釁的笑。
周玉煙隻以為小梧是冷了,摸摸他的腦袋,安慰道:“咱們很快就出去了。”
溫嘉玉瞪得眼睛發紅。
他一定要殺了這個死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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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塵光醒來的時候,眼前有一黑一白兩道身影晃着,他被吓了一跳,用手肘支着地面靈活地往後爬。
待爬遠了,才發現那兩道身影是宋涯和宮懷述。
見他醒了,宮懷述點頭道:“師。”
師塵光理也不理他,隻朝着宋涯說:“師弟你們快吓死我了,穿什麼衣服不好,非要穿一黑一白的,剛剛睜眼,我還以為黑白無常來索我命了。”
他後怕地拍着胸口,給自己順氣。
宋涯見他這副沒出息的模樣,有點懷疑記憶是不是出了錯,其實剛才那個吐息間毀天滅地的劍修并不是師塵光,兩個人隻是長得極為相像而已。
其他人聽到這邊的動靜,紛紛跑過來。
方曲箬眼露崇拜,亮晶晶的眼神像是在看什麼稀罕物。
華舒噘着嘴,要看不看的。
而盛清雲看他的眼神則帶了些心虛。
師塵光被圍在中間,隻覺得汗毛都被看得豎起來,他伸手揪着自己的衣領,緊了緊,咽口口水道:“你、你們想幹什麼?”
“師兄,你......你不記得了?”方曲箬歪着腦袋問。
師塵光不解:“記得什麼?”
方曲箬把他剛才的雄姿英發,添油加醋地描述一番,比如什麼擡手間風雲變幻,鳥獸四散之類的。
師塵光聽完,飛快搖頭否認道:“師妹,你别逗我了,這怎麼可能是我呢,你知道的,我修為不高。”
見他語氣肯定,不似說謊,方曲箬一時也犯了糊塗。
宋涯适時開口道:“其中緣由回去問師尊便是,師尊定然知曉。當務之急,是先找到周師姐。”
“玉煙怎麼了?”師塵光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衣服上沾着的塵土。
華舒白他一眼,很不高興地說:“還不是你與人打架打得昏了頭,敵我都不分,把煙煙給打飛了。”
師塵光拿手指着自己,不可置信道:“我?你說我把玉煙打飛?”
華舒看都不願看他,“除了你還能有誰?”
“不可能吧,我最多把人褲腰帶給砍斷,哪兒有本事把師妹打飛。”
師塵光自言自語之際,宮懷述心有餘悸地摸了一把腰上的鐵帶。
“師弟,他們說的我都不信,我就信你,你說,玉煙真是被我打飛的嗎?”師塵光問着那頭皺眉的宋涯。
宋涯似乎在想着什麼,對他的問題回答得很是敷衍,隻低低地嗯了一聲。
見狀,師塵光就算心裡再懷疑,也隻能認下把周玉煙打飛的罪過,問道:“現在該去哪兒找玉煙?”
方曲箬洩氣地掏出玉牌,說:“玉牌失效,咱們隻能跟沒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找。”她又歎了口氣,“希望秘境能小一點,别讓我們找到地老天荒。”
蘇幕開口道:“我家少主跟着少夫人呢,諸位别擔心。”
“少夫人?”師塵光問。
他原先一直昏迷,還不知道事情具體,蘇幕簡單地說明了下。
師塵光嚯一聲,道:“難怪,我說那周公子之前在宗内怎麼總是看玉煙。”
暮色四合,鴉青色的天沉沉地壓下來。
宋涯有些心煩地自言自語:“她這粗心大意的性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改。”
他捏緊手中劍柄,“若我能發現得再快些,也不至于......”
師塵光知道他是在自責,便走過去扶着宋涯的肩膀,寬慰道:“玉煙師妹本就是缺根筋的性子,師弟不要太過擔憂了,我相信師妹吉人自有天相,定會安然無事的。”
他以為說了這話宋師弟的心裡能稍微輕松些。
但宋涯反而眉頭皺得更緊,朝師塵光冷聲道:“誰許你說她缺根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