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兒,蕭煥低頭,見華舒神色如常,心裡終于松了口氣。
還好,還好,她沒發現哪裡不對。
“你走不走,你再不走我生氣了啊。”華舒瞪着眼看他,裝出生氣的模樣。
不過她生得妩媚,因而即便生氣,那也是嬌豔十足,美豔動人的。
蕭煥絲毫沒被她“威脅”到,反而有點不自在地别開眼,說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别說了。”
見他識相,華舒的氣減了幾分,不過心情還是不佳,因而柳眉微蹙。
蕭煥抱着華舒,默默地在林間穿行着,誰都沒有開口,誰都沒有出聲,但卻有股莫名的和諧。
但和諧很快就被打破,有不識相的妖獸跳了出來。
無數條手臂粗細的藤蔓,跟瘋了似的憑空出現,編出一張大網,然後用力地蓋下,想要把兩人吞噬。
蕭煥眼神一凜,連忙跟華舒道:“抱緊我!”
說話間,他纖白如玉的手指,已然生出刀劍般銳利的指甲,那些看上去粗壯堅硬的藤蔓,在利爪的摧殘下,很快碎成一片。
藤蔓察覺不敵之勢,很快如潮水般退卻。
蕭煥側耳,似乎在聽,日光落在他線條分明的下颌角,引得人目不轉睛。
華舒眨巴兩下眼。
他不窩囊的時候,居然還有幾分帥氣。
“想跑?我讓你跑了嗎!”蕭煥敏銳地看向某處地面,随後一個甩手,就将地面徹底擊碎,一隻深綠色的妖獸從地底被揪了上來。
蕭煥眯了眯眼:“是你。”
綠容也很驚訝:“你怎麼會在這兒?”
他自百年前被秦覽打敗後,就一直躲在秘境裡頭做個山大王,誰料今日抓修士吃,居然會抓到秦覽二弟頭上。
新仇舊恨疊加,綠容的語氣頓時變得兇惡:“我一定要殺了你,讓秦覽痛不欲生!”
華舒窩在蕭煥懷裡,問他:“那個妖獸在說什麼啊,我聽不懂。”
蕭煥很聰明,再加上在天辰宗隐秘了很多天,早就把人界的語言學得像樣,但綠容不同,他是土生土長的妖獸,從未見過人,更别提學人話,所以他們方才交流,說的是純正妖獸語,華舒自然會聽不懂。
“沒什麼,”蕭煥不想把這些事告訴她,隻是說:“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得逞的。”
當年秦覽能把綠容打得落花流水,他今日自然不能丢了大哥的臉面。
綠容聽不懂蕭煥的話,但這不妨礙他讀懂他的表情,出生譏諷道:“呵呵,蕭煥,你以為你能赢過我嗎,少白日做夢了!”
“是誰白日做夢還不——”蕭煥話未說完,發現腳不能移動,立馬低頭看向地面。
平坦整齊的土地,此刻卻變成了深黑色的沼澤,而他雙腿陷于其中,根本無法移動半分。
綠容猖狂地大笑,“你以為當年那一戰,我沒有吸取任何教訓嗎,你們會找兄弟,我自然也會找。蕭煥,你不是很得意嗎,但現在,你變成甕中之鼈啦!哈哈哈哈哈哈,我看你怎麼反抗!”
蕭煥當即作出決定,想要把華舒先扔到安全的地方,他們兩個待在沼澤隻會陷得更快,再不動手,他們都要死在這裡。
可他正打算抛的時候,卻見華舒輕飄飄地揚了兩下手。
然後,他就停止了下陷,甚至還有上浮的趨勢。
這是怎麼回事?
綠容皺眉擔憂地問道:“弟弟,你怎麼了?”
沼澤表面冒出了一個泡泡,然後是兩個泡泡,最後像是沸騰一樣劇烈波動。
蕭煥被沼澤吐了出去,他腳踩一棵樹的樹幹,借力找到平衡,抱着華舒穩穩落地。
“哥哥......救......救救我。”碩大的沼澤說完這句話,就變成了一小灘爛泥,像是雨後人踩過後留下的。
綠容大驚失色,然而很快,他也發現身體的不對勁,無力地倒在地上,不可置信道:“我怎麼會,我怎麼會變成這樣?”
蕭煥低頭,看着懷裡長相妖豔,似乎十分柔弱的少女,語氣肯定:“是你做得對不對。”
華舒眼睫微顫,輕聲說:“下了點小毒而已。”
“小毒?”能讓千年妖獸瞬間失勢的毒藥,在她嘴裡居然是小毒。蕭煥生出些劫後餘生的慶幸來,還好他沒跟她對上,不然怕是幾條命也不夠花的。
綠容心有不甘,但為了活命,還是隐下眼底的恨,佯裝着虛弱,開口朝蕭煥求饒道:“我錯了,我真的錯了,蕭煥我求求你,你讓你夫人放過我吧。”
蕭煥敏銳地捕捉到他話裡的關鍵詞,紅着臉反駁道:“你瞎說什麼,她什麼時候成我夫人了?!”
要不是華舒聽不懂,他現在真要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不是你的夫人,你那麼緊張幹嗎,還從剛才起就一直抱着不撒手。”
綠容記得,當年蕭煥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但如今他不僅抱着個女人,還處處為她考慮。
他自然認為這女人是蕭煥的夫人了。
“那、那是我忘了!”華舒雖然是讓他抱沒錯,但也沒說什麼時候松手,所以蕭煥才會一直抱着,現在被綠容這麼點出來,他立馬觸電似的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