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天清推開門，發現月空落穿了一身暗紅色的冬衣，立在院中。

“哥哥怎麼過來了？”

月空落敲一下他的額頭，“我見你這兒對聯福字鞭炮窗花樣樣不少，還不知道過年了麼？”

月天清這才想起什麼，“哥哥是叫我回去過年的？”

月空落點點頭，“我和紀年會帶着兩個小不點回月家。你也一道兒吧。”

大約十年前，月空落和紀年有了一個女兒，幾年後又有了一個兒子。月天清一直以為他和紀年是純粹的利益關系，沒想到他們居然也有了孩子，初聞時大為震驚，過後心中卻有點空落落的。

說來好笑，自從紀聊群死後，月天清和紀年的關系便沒那麼僵了，兩人雖然依然不認同對方的做法，但有了一點寬容之心。

月天清倒不為紀年頭疼，他回頭看一眼屋子，道：“今年我怕是要缺席了。”

他已決定和沈峰一起過除夕。這孩子幾個月來和小鎮其他人接觸不少，關系也還不錯，想來要是除夕夜去别人家作客，對方也會很歡迎。但是他既然可以陪伴對方，為何要讓他去别人家将就？

月空落其實早猜到月天清大約不會和自己一塊兒回月家，但他依然還是來找月天清。看見月天清的視線，他心中百味雜陳，咂摸半晌，最後道：“你可是喜歡他？”

月天清聞言如被雷劈，半晌才緩過來，意識到他說了什麼。“怎麼會？”

他想起從前月空落問他是否喜歡溫辭，是否喜歡無靜有凡，汗顔道：“每次你都要問我是不是喜歡我朋友，難道我真的與他們過于親密了麼？”

他自認真的沒有多說什麼多做什麼。為何月空落屢次這樣問？

月空落也想起從前的問話來，笑了笑，“抱歉，隻是我希望……”希望月天清喜歡對方。

當年他希望月天清不要喜歡風随肆，如今卻希望月天清可以和風随肆的轉世在一起，重獲幸福。

“隐靈？”風随肆突然推開房門，看見站在院中的月天清，打斷了月空落的話。

月空落看見沈峰，下意識往月天清身後退了一步。月天清沒有察覺月空落的動作，道：“是我，你怎麼起了？”

“我聽見一些動靜，還以為是老鼠。你是……在和那位說話嗎？”一片黑暗中，風随肆隐約看見月天清背後有個人，礙于隐靈沒有主動介紹，他沒有往前走。

“是，這是我哥哥。”

風随肆作揖行禮，差點順嘴也喊哥哥好，反應過來後，道：“仙長新年好，不知如何稱呼？”

月空落：【你告訴他你的身份沒有？】

月天清：【沒有，他以為我是某個門派的長老。】

月空落便道：“不必多禮，喚我起……潛淵就好。”

風随肆倒不敢像叫隐靈一樣稱呼隐靈的兄長，他道：“潛仙長，進來坐啊。”

月天清：【算了，你說你有事先走吧。我以老者面目見他，你還是青年，他該起疑了。】

月空落：【好。】

“不了，我已與……”月空落忽而忘了月天清的假名叫什麼。

月天清提醒：【隐靈。】

“我已與隐靈聊完了，你們繼續睡吧。”語畢，他将一直想要交給月天清的東西塞入月天清手中，而後迅速離開了。

月空落離開後，兩人沒有回屋睡覺，而是又去廚房看了一圈。一邊檢查鹵味，風随肆一邊道：“容我冒昧一句，你哥哥好像在躲着我？”

月天清忍住笑意，“沒有，真的隻是剛好聊完了。”

“嗯……之前你說和以前認識的人恢複聯系，我卻從未看過他們。”

“我哥哥很忙，每次來的時間都很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