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處的紀聊群還不知道他已經被宿墜竹抓住小辮子,他正和風随肆說話。
“偷偷溜進青鋒劍山,太冒險。”
“……”風随肆持劍不語。
“我知道你,先前收徒那會兒你趁機溜進崇德門。我沒理會。不料你拿到令牌,長住崇德門。不知道你有什麼目的?”
“……不求崇德門什麼珍寶好處,隻是想跟着天清罷了。”
紀聊群輕蔑一笑,“整日躲躲藏藏,想必也是自顧不暇,還有多餘的心思惦記旁人麼?”
風随肆正色道:“躲藏是為活命,愛人才是活着。”
紀聊群本隻是想從他下手拆散兩人,結果這人和月天清一樣倔,他怒道:“愛?你要他陪你躲躲藏藏,一世逃亡,這算愛?我告訴你,愛其實是放手!”
崇德掌門自然修為非常,威嚴遠非常人可比,風随肆被他帶有靈力的聲音一吼,幾乎想後退一步。
但他最後隻是搖了搖身體,腳下好似紮了根一步不動,抱拳行禮道:“我不會躲一輩子,更不會帶着他,總有一日,我要和他光明正大地出現在所有人面前。”
“你可知孤身對抗世人有多難,甚至不需什麼追殺,衆人隻要輕飄飄說你幾句,謠言就會把你壓垮。更何況四方天?四方天什麼都做得出來。”
“公道不在四方天,我會讓真相大白八十一州。”
兩人都沒提“風”字,但彼此已經心知肚明。
紀聊群皺眉妥協,“别暴露你和太清的關系,否則神仙來了也難辦。”
風随肆對此不作應答,而是道:“為何你如此關照天清?”
“和你一樣,不求什麼珍寶好處。而且我門弟子,我為何不可關照一二?”
風随肆被自己的話一噎,不說話了。
“也罷,也罷,”紀聊群像是自己想開,對風随肆擺擺手,“好好藏好。你若出事,太清不知要如何悲痛。”
風随肆越發覺得紀聊群莫名其妙。
和紀聊群分開後,他又穿上不知哪個門派的衣服,做好僞裝,去看月天清比賽。
月天清順利從二百五十六殺進六十四。月空落和徐存反複叮囑他注意安全,怕有小人來對他動手腳。月天清讓桀骨整夜守着,到也沒出什麼意外。
……
“甲二台,第十二日第二輪,六十四進三十二,崇德門月天清對青鋒劍山雲屏!”
連續三年十六強的雲屏看着對面的月天清,輕輕一笑:沒想到居然真的碰上了。
月天清打量雲屏,心想:恐怕要用靈技了。
前些日子他隻用劍,不少人還以為他是借此嘲笑青峰劍山劍招不行。其實他隻是習慣出劍,不習慣用新路子打靈技。
徐卉流在台下看着兩人,心中歎息:恐怕這次月天清要止步六十四強了。雲屏前年排十四,昨年排十二,今年不出意外是要進前十的。
也罷,今年的新弟子,六十四是很不錯的戰績了。要知道往往前一百二十八裡隻有六分之一是新弟子。前六十四更是難得。
台上,月天清與雲屏專心比試,你來我往。
月天清頭一次碰到劍法這樣好的青峰弟子,一時起了切磋的心思,一招一招慢慢打,仔細看雲屏如何回應。
雲屏擅長打持久戰,月天清要拖,他樂見其成。漸漸地,他覺察出月天清的意圖,也一招一式有禮有節地回應。
這兩個人倒是真把“切磋”一詞演繹了個淋漓盡緻。
于是乎,一刻鐘過去,台上兩人還是不慌不忙地對劍招。觀戰者便知這兩位要打很久才會有結果,紛紛轉去其他台圍觀。
徐卉流看出這兩人目的,不由扶額:又要打兩個時辰?真不知是怎麼排的表,讓這兩個慢性子一台打。
像是老天知道徐卉流心願似的,台上戰況陡變。
雲屏一劍直取月天清眉心,月天清一怔後驟然反擊。
兩人出劍都是一等一的快,一時台上劍影飛舞,人影翩翩。
漸漸地,衆人又聚過來。
月天清心下不解:雲屏怎麼突然換了打法?一招一式直取他命門。他漸漸扛不住,将要敗下陣來。忽然,他看見雲屏血色的瞳孔,其中還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翻騰!
桀骨也向他傳音:【太清,我感覺到魔的氣息。】
雲屏趁月天清分神,一劍劃過月天清左臂。不知雲屏劃了多深,月天清左臂刹那血湧,浸紅一大片白藍色的崇德門門服。
台下頓時鴉雀無聲。比賽中見血的不少,但是月天清和雲屏都不是喜歡見血的人,一般比賽都是點到為止。
但幾息的安靜後,一個青峰弟子率先道:“雲屏師兄!打得好!”
其他青峰弟子也助威:“雲屏必勝!”
月天清無言望向雲屏。
雲屏對他淫邪一笑。
這傷可不算輕,雖然不是持劍的右臂,也會影響行動。
【魔不是沒有實體麼?】
【他怕是中了魔種,還受人操縱。】
魔種,一種和它的創造者麻煩程度相當,甚至更甚的邪物。魔種由魔所造,魔可以将它種在選定的凡人或修仙者身上,被種者會被魔種影響,産生大量負面情緒供魔吸食。有些魔種還能孕育新魔,新魔脫離魔種後,會将它的溫床——身懷魔種的人吃掉。
如此,魔種仍然隻算中等偏上的邪物。但讓它惡名遠揚的,其實是它的傳播能力。
常言道:“隻要看見一個魔種,你身旁至少有五人身懷魔種;你要是看見五個魔種,不要抱有僥幸,你身上一定有魔種。”
【有無破解辦法?他現在是失去神智了麼?】月天清一面通過靈識與桀骨說話,一面艱難抵抗雲屏的攻勢。
【換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