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鏡用手背擦過鐘袖光滑的額角,落在她的眼角處頓了頓,嗓音暗啞:“你是當咱家中了藥便可肆無忌憚?”
鐘袖側頭躲過他的觸碰,攬住他勁瘦的腰肢往三省山居走。
寂靜的月夜裡,兩人的腳步聲和樓鏡熾熱粗重的呼吸聲交錯,聽得鐘袖心跳如鼓。
長忠見到樓鏡的模樣先是臉色大變,片刻後卻就拉着平安朝外走:“鐘姑娘,我和平安去除處理刺客,老祖宗這兒辛苦你照顧。”
“我,唔--”
寝殿的門被啪地一聲關上,鐘袖的視線天旋地轉。
樓鏡埋首在她頸窩,唇瓣擦過她溫涼的耳垂,他弓着身子低語,語調緩且沉:“小崽子,是你要把咱家帶回來的。”
鐘袖正懵着呢,耳垂一陣刺痛,她忍不住驚呼出聲:“掌印!”
樓鏡修長的手指壓在她軟嫩的唇上,另一隻手拉開她的領口:“你知道咱家中了什麼藥吧?”
室内光線昏暗,床帳搖曳,衣料窸窣。
鐘袖抵住他的肩膀閃躲:“再狠的藥挺一挺就過去了,掌印,我幫您。”
說着她就要将人劈暈,樓鏡一口咬在她肩頸雪白的肌膚上,鐘袖痛的悶哼出聲,擡腿就要将人踹下去。
樓鏡長腿壓住她的膝蓋:“小崽子,你想要咱家的命?”
十五歲時,他用長忠給的藥自毀根基入宮,後來更是常年用藥壓制本性。
也不知是服用的時間太長還是因為他年紀漸長,服藥的間隔早從原來的每年一次到現在每日不停,晚上那杯酒更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直把他克制多年的身體喚醒。
長忠說除了行敦倫之禮别無他法。
在他看來,鐘袖像極了他養在房中的蘭草。飽經風霜後枯黃幹瘦,進宮大半年的将養像一場及時的雨露,滋潤了這株萎靡的蘭草重新恢複了蒼勁活力。
他并不抗拒這小崽子,但小崽子似乎并不這麼想。
鐘袖攥緊拳頭,撇過臉:“掌印,隻是些許下作的藥物而已,睡一覺就過去了。”
樓鏡苦笑,濕熱盡數撒在她衣襟内,帶來陌生的顫栗。
指腹追逐着她的唇瓣遊移,捏住她的下巴将人轉過來:“這次怕是不行,鐘袖,咱家需要你幫忙,但不是你說的那種。”
白鲛紗屏風上,兩道剪影一坐一跪,坐着的男人修長脖頸後仰,冷玉竹節般的手指在軟綢上抓出道道褶痕,清淺的吟哼聲若有似無。
而跪在他面前的纖瘦身影脊背挺直,小臉轉過半邊,緊抿的嘴唇的無處不彰顯着抗拒,但被人握住的手動作粗魯。
一個半時辰後,鐘袖狼狽地逃出樓鏡的寝房,淨白的小臉後紅成落霜時節的大柿子。
長忠端着笑眯眯進房間,樓鏡已經重新換了衣衫,接過藥的同時他不自在地咳了聲:“小…她呢?”
“姑娘去換洗了!刺客的屍身已經處理好,隻是人死的太幹脆斷了線索。“
樓鏡将藥飲盡,漫不經心道:“咱家心裡有數。颍洲王既然決定趟進這趟渾水,就不用着急回去了,讓蕭指揮使把人留下吧。”
視線掠過窗外的時候,頓了頓又道:“給鐘袖離宮東西按照原來的五倍準備,另外,京中那棟宅子和京郊的别莊也給她,你再尋人到金陽城給她置換三十頃良田,一并交給她吧。”
長忠提醒:“京郊的别莊裡還帶着上好的泉眼,您冬天也需要的。”
“都給她吧,終究是咱家虧欠她。”
“鐘姑娘不是膽小的人,您何不把人留在身邊?”
長忠在樓鏡跟前是特殊的,是以這樣的話并不算僭越,樓鏡有些不足以外人道的話跟他說了也無妨:“咱家要做的事太險太難,何必把她拖到這泥淖裡來!她能活到現在不容易,咱家又怎能為了一己之私将她折下來。”
他是藏在黑暗深淵中的人,光明于他太奢侈,更遑論那些迎着朝陽艱難前行的人。
屋外,鐘袖将臉整個泡在水盆裡,一連串咕噜噜的泡泡浮起又破裂。
火燒的熱度退卻,她又取過旁邊的香胰子很用力的搓揉,直到雙手都快退了層皮,這才停下。
好好好,這雙手怕是不能要了!
掌印…如此禽獸的事兒為什麼不能自己做?!
還有,别讓她逮到另一個下藥的,否則必不能讓他那麼容易去見佛祖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