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雲劍似乎是聽懂了主人的意思,它急得在宋钰之身旁不停地來回打轉,還時不時發出陣陣劍鳴。
宋钰之掃了它一眼,劍鳴是佩劍所獨有的語言系統,也可作為劍法的一式,佩劍間可通過劍鳴而産生共鳴。
雖然不清楚它在說什麼,但看它這個樣子,估計也是着急,害怕自己真的把它送給裴厭了。
其實宋钰之也就是嘴上說說罷了,斷雲劍從他入宗門時,便一直伴随左右,豈是能做到輕易舍棄的。
但他也不可能這麼輕易就原諒它了,雖然斷雲劍和破雲劍是一個劍窟出來的,也算是同源。
但在這種關鍵時候,自己這麼需要它的時候,說跑就跑了,還真是一點面子不給自己留。
顯得他這個主人都沒有一把劍重要,虧得他每月靈石管夠,精心養護着。
宋钰之偏過頭去,并沒有理會斷雲劍的一系列動作,見主人不搭理自己,斷雲劍更加着急了。
它在原地停留了一會,忽然間劍鋒一轉,朝着裴厭的方向疾馳飛來。
劍光火石之間,裴厭連連避過斷雲劍的一系列招式,宋钰之倚靠在門上,眉梢微挑,靜靜地看着這一出好戲。
裴厭抽空看了一眼宋钰之,他臉上的笑意怎麼都掩蓋不住,笑得一臉春風得意,見裴厭看過來,宋钰之也回以一個挑釁的微笑。
斷雲劍原本是想刺向裴厭的手臂的,最後一刻卻被裴厭側身避過,它反應不及,撞上了前頭的櫃子。
一聲巨晌過後,上頭放着的花瓶就這麼直直地掉了下來。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裴厭運用輕功,及時接住了那個掉落的花瓶。
斷雲劍還想接着攻擊裴厭,宋钰之卻是臉色一變呵斥道:“夠了。”
裴厭将花瓶穩穩地放回原處,斷雲劍也乖乖地回到了宋钰之身邊。
“在别人府上,要是把花瓶摔了,就把你留在這裡抵債。”
聞言,斷雲劍身猛地抖動了兩下,畏畏縮縮地回到了劍鞘中去了。
宋钰之又瞥了一眼裴厭,說道:“東西我收下了,人可以走了。”
裴厭走到門口,并沒有急着離開,他低下頭與宋钰之對視,言語懇切:“宋钰之,我說過我會負責的。”
“在半年内,我會追求你,你可以選擇接受或者不接受。”
他呼吸一滞,緊接着一股腦将心中的話全都吐露出來:
“宋钰之,我想要你半年之後的答案,如若你之後選擇接受我,那我們便同師尊他們那般,結為道侶。”
“如果你不接受我,那我們之間的關系便不會産生任何變化。”
“我們之間的事情我保證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這是我的承諾。”
裴厭隐于衣袖中的手微微攥緊,說完後他便側過頭去,避開宋钰之的目光。
宋钰之将裴厭的一系列小動作盡收眼底,他低頭思索了幾秒,而後他擡起頭來盯着裴厭的側臉。
唇角微微翹起,慢悠悠道:“好啊。”
反正選擇權在他,不是嗎?
裴厭将攥緊的手松開了,他悶聲應了聲好,便快步離開了。
宋钰之一直站于房門前,直到裴厭的身影徹底消失在眼前,他才終于輕笑出聲,轉身關上了房門。
而此時,密林深處的一處山洞内:
忍冬痛苦地蜷縮成一團,她的腹部正不受控地流出大片鮮血,将山洞地面上悉數染紅了。
修仙者劍氣上所附帶的靈力對于鬼來說是緻命的傷害,更何況還是她這種成鬼沒幾月的新鬼。
她腹部的傷口已經一天一夜了,無論她如何運用鬼氣療傷,那傷口卻是遲遲不見愈合。
忍冬趴在地上,身體止不住地抽搐翻滾,五髒六腑此刻劇烈灼傷着,她控制不住地嘶吼出聲。
漸漸的,她覺得自己體内的痛感好像減少了幾分,身體的感觸也變得輕飄飄起來。
她……要消失了嗎。
忍冬掙紮着向前爬去,心中不甘地想道:“絕對……絕對不能就這麼消失了!我還沒把那兩個畜生弄死,一定不能就這麼死了。”
“一定不能!”
徹底昏過去之前,忍冬隻來得及瞧見一片黑色的衣角,而後她便徹底沒了意識。
暗九看着面前昏死過去的忍冬,輕啧了一聲:“來晚了呀,這鬼都快沒氣了。”
暗七還在尋找下腳的地方,這地面上都被這女鬼的血染紅了,他實在是接受不了,太髒了。
他抽空瞥了一眼,催促道:“沒死呢,要真死了就消失了,隻是昏過去了。”
“你趕快,這破地方髒死了。”
暗九輕笑了兩聲:“你這麼怕髒,我有時候還真的挺好奇,你平時殺人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