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貨船都被他們澆滿了汽油,段灼再次檢查了一遍船艙,嘴裡叼着的煙頭差一點就掉到甲闆上燃起烈火。
"走吧,别管......"
話還未完,碼頭遠處驟然傳來砰的一聲巨響。
幾個人察覺後立馬跳船找蔽體,段灼發現他們來時的車被撞下了海,海浪頓時泛起了層層漣漪,他不由得罵了一句髒話。
對方一點點的緊逼過來,啞灰色轎跑如同一道利劍一樣沖破重重雲霧,輪胎高速運轉在地面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速度迅猛又瘋狂,絲毫不在意幾百米的前方就是大海。
車頭直接往幾個人的蔽體方向沖去,段灼“啧”的一聲不耐煩,“真是瘋子。”
于是他看準機會,利索地取下腰間的手槍,對準轎跑的車胎上,随着砰的一聲,前胎迅速癟了下去,車身不受控制的往旁邊歪斜。
但似乎距離有些太近了,他們不能戀戰。
“開車的是誰啊?這麼開不要命啦?”段灼的手下蹲在一旁,迅速朝遠處開了一槍。
段灼哂笑一聲,嘴裡叼着的煙頭掉落了點灰下來,“又是個情種。”
說着他将還在燃燒的煙蒂甩上貨船,汽油接觸到火源時迅速起了火苗。
“走吧,跳海,去另一個碼頭有人接應。”
幾個人非常通水性,如今車泡了水他們也不得不跳海逃走,隻不過其中一個非常不甘心,憤恨的又朝着疾馳而來的轎跑開了一槍,車燈熄滅。
刹停在貨船前的啞灰色轎跑已然面目全非,但也沒有人在意它的形象,剛停穩副駕駛上的男人就跑了下來。
“小朝!”
皮質過膝風衣在烏雲下顯得更加深沉,不久後天空下了細細密密的雨滴,但卻阻止不了船上逐漸而起的大火。
臉上沉着冷靜的面色被焦急代替,冷冽的寒風刺骨的生疼。
雲淮之遠遠就看見陸朝靠坐在甲闆上,痛苦的嗆咳着,身旁的火苗灼的他眼睛發痛,一直不停的流着淚。
他走過去迅速把人攔腰抱起,逃離開這個即将要爆炸的船艙。
陸朝眼前模糊,看不清雲淮之的樣子了,但他身上發冷,被他抱着都不夠。
“雲…”陸朝張了張嘴,發現嗓子有些啞的說不出話來了。
上方滴了一滴水珠在陸朝的臉上,他辨别出那不是雨水,而是雲淮之的汗水。他意識到對方一直在抱着自己跑,在這個安靜的雨天,隻有雲淮之是暖的。
就在這時——
遠方突然一聲巨響,烈火濃煙沖天而上,空氣中彌漫着刺鼻的氣味惹的陸朝想吐。
橙黃色的火焰和着團團黑煙直直的往天上冒,相似的場景讓陸朝陷入了長久的掙紮和痛苦裡。好像腦海中不停的有個聲音,讓他一直往前跑不要回頭看。
……
雲淮之頭也不回的往前跑,他試圖找一片幹淨有遮擋的地方躲躲雨,完全沒有感受到懷裡人的不對勁。
所有慘叫聲彌漫于天際,陸朝吓得面色發白,微蹙的額頭冒出層層細密的冷汗,還被綁着的雙手指節用力到扣破了。
沁骨的涼意随着腳踝攀上脊背,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