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角的冷汗不斷流下,陸朝看着車駛向比機場位置還要偏的路,心底不好的預感也越來越重,他的手機在掙動間不知道掉在哪了。
嗓子也有些不舒服,被膠帶封住的他咳得聲音很小,但還是被前座的人聽到了,“老闆為什麼一定要我們把這個人帶着,把文件搶過來不就行了?”
男人翻了翻陸朝帶來的文件,看不明白什麼東西來。
副駕駛坐的應該是他們幾個人中的領頭人,陸朝聽到其他人喊他段哥,“他有他的想法,照做就行了,老闆說他不聽話,應該關幾天。”
陸朝聽的渾身一震,綁在身後的雙手不停的發顫。
……
車停在一個郊區的私人碼頭邊,陸朝遠遠就能看見一艘貨船停靠在岸邊,還有一個小時就日出了,遠闊的海岸線已經泛起了點白色,但雲霧很大,太陽一直被遮掩着,疊着層層烏雲,看着要下雨。
海浪拍打着礁石,在這個寂靜的淩晨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
陸朝被拉拽着下車,對方動作幅度太大,他可能抻到了小腹有些痛。海風狂躁,在陸朝的耳邊發出嘶啞的嗚嗚聲,猶如在晨曉前的抽泣。
他踉跄了幾步,手臂被人拽着往前走,手腕已經被粗制的繩子磨的出了血,幾個男人推着他走到貨船的甲闆上,陸朝不知道那些箱子裡裝的是什麼,風吹的他迷了眼,生理性鹽水不停的往下流,看上去像是哭了。
"段哥,老闆打電話過來了沒?"
手中的打火機被拿着把玩,段灼吸了口煙看着遠處海岸線,他沒有說話,過一會手機鈴聲響了,是陸衍打過來的視頻電話。
剛接起陸衍就開口先問,"陸朝呢?"
段灼不急不忙的又吸了口煙,走到陸朝旁邊,将他臉上的膠帶撕開,用手機攝像頭對準了他。
陸朝看了一眼便移開目光,嘴角邊還留着膠帶的痕迹,他抿了抿嘴唇一聲不吭,後來他聽見陸衍對他說:"你長本事了。"
說好的拿到文件就送過來,沒想到轉頭就跑,還跑到了臨市,要不是這裡真的被他藏了幾個聯盟會的卧底,陸衍差點就抓不到他了。
陸朝不去看他,倒是激起了他的憤怒。
"說話。你真的以為去了雲家我就管不到你了?翅膀硬了,陸朝。"
陸衍好歹是聯盟會的副會長,對于他自帶的威嚴和震懾,陸朝是刻在陰影裡的害怕。
這時候陸衍捕捉到一絲不對來,他忽然問陸朝,"你不會是喜歡上雲淮之了吧?"
心髒突然一跳,陸朝的神情出現了那麼一點難以言喻,但還是被陸衍徹底識破,哈哈大笑了幾聲,讓陸朝卑微到塵埃裡。
這種感覺,就像是自己隐藏的一點心思被人識破,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徹底諷刺,讓他永遠塵封在心底不敢再以示衆人。
"雲家的Omega,一個是從獄牢裡爬出來的軍區醫生,一個是設計稿就十幾萬的珠寶設計師。"
陸衍靈魂質問,"而你呢?陸朝。"
薄弱的風衣裹不住陸朝顫抖的身體,他隻覺得無盡的寒冷和痛苦,陸衍幾乎把他的自尊踩到了腳底下撚着,他用事實道出了陸朝的身份,他什麼都不是。
他隻是一個,記性不太好的Omega。
陸衍歎了口氣頭痛的對拿着電話的段灼說道:"船上的貨物盡快處理掉吧,連着這顆棋。"
段灼瞬間明白了陸衍的意思,他瞥了一眼陸朝,"知道了。"
對于陸衍來說,陸朝就是顆棋子罷了,該棄就棄。
挂斷電話,他将手機揣回口袋,對着身邊手下,"動作要快,盡量燒幹淨點。"
不一會兒船上一陣汽油的味道,陸朝聞到後更是嗆咳不止,他想他應該又是發燒了,頭暈的已經有點眼花,那些人即使綁住他也逃不走了,發絲被吹亂的不像樣子,微微垂落在陸朝的額角,唇色也逐漸的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