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紫元一時無語。
兩周前,是她剛來的紀石的第一天。正好趕上林阿姨帶着幾個姐妹來參觀畫廊。說是參觀,其實就是在一樓展廳草草逛了一圈,就去旁邊的M·棠點了咖啡,坐在露天咖啡座各種自拍,聊天。
炳叔摟摟下巴上的胡子,字斟句酌地說:“溫小姐,你人好,老天爺會幫你的,畫廊一定能做好的。”
越說越尴尬,溫紫元哭笑不得,揮揮手跟炳叔拜拜。
炳叔以為她是紀石藝術畫廊的老闆,其實她是趕鴨子上架。畫廊開張半年,業績很差。除了開張第一天紀衡在紀珂的要求下買了一幅畫,剩下幾筆都是紀珂的朋友捧場。除此以外業績為零,大老闆紀珂也不操心,天天跑的不見人影。
紀石是紀珂一年前去了一趟西藏,臨時起意要開的。當初她豪言壯語,為了得到大哥紀衡的首肯和支持,硬是說是溫紫元和她一起創業。紀衡也是寵妹妹,想了想便同意了。
七塘路這幢小樓原本就是紀家的,一直空着。紀珂看上這位置,軟磨硬泡向紀衡要了來,相當于一分錢沒出,整個畫廊都是紀衡的投資。
憑空當了老闆。這事放在紀珂身上不算什麼,畢竟紀衡是她親哥。溫紫元哪能不識好歹,她當時正在出任務,等知道的時候紀石藝術畫廊已經開張了。雖然隻是挂個名,紀珂說她什麼都不用做,隻需要在精神上支持就好,但溫紫元還是給她轉過去了一百萬。
這筆錢不夠做什麼,她本身對畫廊和經營一竅不通,也沒興趣。但是紀珂是她最好的朋友,她開店創業溫紫元無論如何是要表示的。至于這筆錢紀珂怎麼用,那就不是她操心的了。
溫紫元這幾年在奧斯陸保護一個雇主的女兒,上個月任務剛剛結束。傭金二百萬,她自己留了一半。當然,等她這次回國,站在紀石藝術畫廊的展廳裡,她才知道,光是前期的設計、裝飾、開張,紀衡就投入了八位數。
她原本計劃去南歐找個小島享受幾天海島陽光,人還沒出發,半夜就被紀珂火急火燎的電話吵醒。
紀珂:【SOS !元元,救命!】
溫紫元:【怎麼了???】
紀珂:【紀衡剛剛差點把我吃了!!!】
溫紫元:【你好好說話。他是你大哥,疼你疼的要命,幾千萬眼都不眨一下,就扔下去了。他會吃了你?】
紀珂:【呵呵,我原本也以為是這樣。但是!!!我被騙了!!!隻有你能救我了!】
溫紫元:【到底怎麼回事?】
“可憐”的紀珂懶得打字,直接越洋電話聲情并茂地哭訴。
大概就是紀大小姐正在同兩位驢友在十萬大山進行叢林探險,突然接到了紀衡的電話。紀衡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在電話裡給她訓了一通。
起因是紀衡款待一位好友,想起妹妹的新搞的創業項目,興沖沖地帶着好友前去參觀。妹妹沒見着,店裡冷冷清清。唯一的店員炳叔一問三不知,再一查,才發現畫廊開業半年一單生意都沒成交,自己的寶貝妹妹除了開業去過兩次,再也沒出現過。紀衡氣的七竅生煙。給她下了個最後通牒,給她三個月時間,如果再沒有業績,不僅要将紀石關張,還要把紀珂每個月三十萬的零用錢斷掉。更誇張的是,紀衡在電話裡威脅她,如果她再這麼不靠譜,就要給她安排相親,年底将她嫁出去。
“元元,我哥他怎麼這樣?他根本就不懂藝術。藝術是個性的表達,自由的靈魂就是紀石的精神,我哥他什麼都不懂還罵我。他從來沒有罵過我。”
紀珂氣的哇哇大哭,上氣不接下氣。
“還有,他怎麼可以斷我的零用錢,這根本就是兩碼事對不對?最過分的是,他還要讓我去相親。我這輩子絕對不結婚的!!!”
溫紫元聽得昏昏欲睡。她十五歲的時候認識紀珂,兩個人每天通吃同住,一起度過少女的青春期,情誼深厚,比親姐妹還親。她早就習慣了紀珂的一驚一乍,紀家是滬市知名的豪門,家風甚嚴。紀珂是四代唯一的女孩,在家裡尊榮得跟公主一樣。也許從小太過呵護,紀珂一直向往最純粹的自由。大小姐要求高,對自由的理解和标準與旁人不同。除此以外沒有什麼壞心眼。
“元元,隻有你能救我了。”紀珂可憐兮兮地在電話裡跟她說。
“你要我怎麼做?”作為陪伴呆在紀珂身邊,每天24小時不間斷地保護她。這是溫紫元人生中接的第一單工作,在那之前,她一直和爺爺住在祁連山裡。
溫紫元不急不慢的聲音從手機那頭傳過來,令紀珂覺得很安心。她是紀珂心中的依靠。當年,十五歲的溫紫元被帶到她面前,與她在一起生活了三年。後來紀珂才知道,那一千個日日夜夜,溫紫元都是她的保镖和影子。任務雖然結束了,溫紫元也成了她的好閨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