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川将疑惑暗記在心,随後給嚴真發了條信息,約他一起吃午飯,順便聊一聊今早獲得的線索。
眼下他對于副本真相還沒有什麼頭緒,或許和嚴真讨論一下能推出些什麼來吧。
私立高中的學生數量也不容小觑,光是整理高一、二兩個年級的學生資料就足以叫人筋疲力盡了。
好不容易收拾完,年川雙手伸高放松着身體走出檔案室,剛好又碰上安小姐端着一堆稿紙走過來。
“诶诶,小年啊,來來來,”本來還一臉愁容的安小姐一看見年川的臉,馬上笑眯了眼,“麻煩幫我把這一疊搬到會議廳去吧。哎,有你真好啊!”
年川眼皮一跳,根本沒有拒絕的餘地,剛剛伸長的手臂此時已經放下,端了一大疊紙在身前。
“安小姐……”他還想再掙紮一下,說到一半就被安小姐機敏打斷,“哎還是小年能幹啊,這學校沒了你可不行啊!”然後就被對方推搡着出了行政辦公室。
再回過神,年川已經端着這麼一大堆資料站在操場上了。
耳邊安小姐别有目的的誇贊還在回響,年川臉頰飄紅,咬着牙看向遙遠的教學樓方向。
不是,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年川撇撇嘴,現在反悔也沒用了,往上托了托紙堆繼續往教學樓走去。
會議廳在T2教學樓一層,剛好就在圖書館對面,直線距離也不算太遠。這麼一想,年川也不再計較,更何況安小姐誇得他……确實很開心,哈哈。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似乎這周圍的霧氣越來越重了。
走在操場邊上,年川的眉頭就沒放下來過。這霧氣彌漫缭繞在整個校園,不遠處的籃球場的杆子都被罩住,隻剩頂上一個球框孤零零在迷霧中若隐若現。
正想着,身旁傳來一道粗曠的男聲。
“诶,你是年川?”
霧草!?年川猛地一抖,腳步驟停,直直地站在原地也不敢轉頭。
剛從圖書館走出來的時候,整個操場分明毫無一人……這向他打招呼的究竟是人是鬼?!
見他呆立在原地不動,喬莊宇大約也猜到是自己吓到人家,主動向前走到年川身前,大大咧咧地說道:“嘿你這小子,怎麼膽子這麼小的?”
“我是體育喬老師,喬莊宇。”
年川隻見一個渾身腱子肉的壯年男子走到自己身前,一手還拖着個像是超市搬運貨物的大闆車。
體育老師?眼神恢複清明,年川終于能理性思考。
看喬莊宇的體型倒确實挺像是體育老師。
想來那闆車載的東西應該很重,喬莊宇手臂筋肉隆起呈誇張的幅度,額頭還覆着一層薄汗。
緩了幾秒,年川才慢慢和對方打了個招呼。
“你也去會議廳?”聽到年川說自己要送資料去議會廳,喬莊宇挑眉道:“那還真是巧了,我也要去那裡。”說着,還朝身後闆車努努嘴,“喏,就是去送這個家夥。”
年川順着看過去,眼神一凝。
闆車上拉着個半人高的方箱,由上至下被黑簾布蓋住,乍一看像是馬戲團裡用來變魔術的某種裝置。
隻是站在一旁看着,竟也讓人心中忍不住升起幾分不安和恐懼。
“這是什麼?”年川佯裝好奇地盯着黑布問道,實則在偷偷觀察喬莊宇的反應。
聽到他這麼問,喬莊宇很自然地回應道:“這個啊我也不知道,張主任就叫我拖去會議廳,我也沒打開來看。”
“你别說,我也挺好奇的,到時候送到了咱倆再一塊兒掀了這簾子看看?”
年川皺眉思考一瞬,随即聳聳肩,表示同意。
沒等他開口再說點什麼,體育老師突然一驚道:“哎喲,得走快點了,一會我還有課呢!”話音剛落便加快腳步往前走去,就是苦了年川在後面邁大步跟着。
【看起來,喬莊宇似乎是真的不知道。】年川慢半步落在他身後,在腦海裡偷偷和系統聊天。
【是嗎?】系統語氣随意,一副看戲的樣子。
走在前面的體育老師身材壯碩,拖着兩米長的闆車和這巨大的箱子也能穩步前進,那背影怎麼看怎麼老實。
年川眯了眯眼,繼續說道:【不過那個黑布下的箱子,應該就大有問題了。】
一個疑團未解,疑雲又起。他在心裡歎了口氣,也不打算鑽牛角尖非要馬上得出答案,便按下不表,乖乖跟在人身後走着。
到了會議廳,年川忍不住吞咽了口口水。
說是會議廳,更像是一個相對小型的宴會廳或者禮堂。正中間是高高的木制舞台,兩邊從天花闆垂下暗紅的短絨幕布搭在台面,無端讓人生出一絲想要遠離的感覺。
台子對面是一排排已經擺放整齊的椅子。從年川的視角看去,就像是一個接一個的背影不斷蔓延彌生到了那舞台邊上。
會議廳在一樓,兩側都修有大大的落地窗。或許是年川兩人來的時間不巧,全被純黑的厚重布簾籠住,一點光也透不進來,饒是連此處的空氣都比其他課室要滞悶些。
心中那股微妙的不安感更加強烈,年川的呼吸也因為緊張和恐懼而有些急促。
這會議廳太逼仄了。盡管什麼都沒發生,帶來的壓迫與恐懼也不亞于他之前在水族館逃亡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