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阮覺得自己的腦子被僵屍吃掉了。
他果然适合當戀愛導師,而不是和副本玩誰是内鬼的遊戲。
一股淡淡的濃香飄來,暫且抹除頭疼的悲哀。
從昨晚開始,到現在都沒有進食,肚子恰逢其時咕咕直叫。
謝阮翕動鼻翼,好奇地循味歪半個身子:“什麼味兒?”
“炒了點菜,先吃飯。”秦褚說。
主卧外是條兩米左右的廊道,銀白的地闆反映着清潤的光,再走幾步是簡約風格的客廳,餘晖漫過,淌片橘紅。
電視機前小幾擺放了幾盤菜肴,兩碗米飯,雖不豐富卻香味滿溢。
謝阮食欲大增,正要問怎麼不在餐桌上吃,扭頭發現桌上堆滿畫框,還未收拾妥當。
他直接盤腿挨沙發坐下:“甯軟軟他們呢?”
秦褚分雙黑木筷子,伸手遞給謝阮:“吃過了。”
“吃過了?”謝阮訝然,卷起塊肉就米飯刨兩口,口齒不清道,“什麼時候吃的?”
秦褚慢條斯理咀嚼吞咽:“你沒醒的時候。”
謝阮輕輕“哦”了聲,畢竟他昏睡程度遠超他人,清醒得更晚能理解。
悶頭一口氣刨完大半碗米飯,謝阮擡起臉,點贊道:“秦哥,你實在太适合為人夫了!”
細細打量對方半晌,他兩眼放光認真說:“以前在主界,有沒有漂亮系統追過你?說起來你以後結婚,千萬别忘記給我包喜糖,咱們綁定同一個宿主,患難與共,也算生死之交的兄弟了。”
秦褚皺眉,口吻不善道:“時間緊迫,少說話。”
謝阮心想高層人員果然不一樣,交友都有限制,屈身做底層牛馬兄弟是天方夜譚。
吃完飯,天色已經黑茫茫的大片,謝阮自覺收拾碗碟清洗。
他邊往外走邊擦幹手掌的水漬:“秦哥,我先回去了。”
秦褚輕輕應聲。
謝阮說罷拉開門,與門外的安閱迎面而對,兩人俱是一愣。
似乎沒料到屋裡人會自己出來,安閱上揚準備敲門的手還沒放下,面紅耳赤,慌忙解釋:“打擾了,我不知道你們是這種關系,我馬上走。”
謝阮:“???”
哪種關系,你說清楚!
“既然來了,應該有事聊,”秦褚道,“請進。”
主人家既然發話,安閱反倒不好意思離開,小聲道歉,低頭含胸進了屋。
謝阮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卡在門口略微尴尬。
秦褚冷飕飕斜他一眼,并不搭理:“安小姐坐吧,想談什麼?”
安閱局促不安坐在沙發上,離秦褚很遠。
她漲紅臉,抿唇絞手,小聲道:“我知道小秦哥很厲害,所以……所以來找你,求小秦哥幫幫我。”
聽到“小秦哥”三個字時,謝阮挑起一邊眉毛。
稱呼還挺親昵。
秦褚對此似乎沒有反對,點頭:“你先說。”
也不知是冷還是緊張,安閱微微顫抖,臉色發白:“我剛才在房間門口發現朵玫瑰花,不知道該怎麼辦。”
謝阮擰眉,關閉屋門走過來:“玫瑰?”
被兩個男人圍着,安閱抖得更狠了,嗓音打顫:“對,是用無蓋盒裝的。我記得副本劇情提示一直重複玫瑰,應該和鬼怪有關,不敢輕舉妄動。”
秦褚拿過燒水壺給她倒了杯水。
安閱受寵若驚,雙手接過:“謝謝小秦哥。”
“你很警惕,也很聰明,知道我家在哪裡。”秦褚說完瞥眼謝阮:“需要嗎?”
謝阮搖頭。
安閱惴惴不安,連忙解釋道:“我以前經常看恐怖小說玩恐怖遊戲,會下意識注意關鍵信息。你家位置我是問的甯姐姐,對不起我來得太突兀了,小秦哥别生氣。”
“我沒有生氣,”秦褚無奈地笑了笑:“謝阮,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具體情況?”
謝阮心裡腹诽。
難得見秦褚對姑娘笑,八成是有好感,這會兒還拉小弟秀能力。
他大人有大量,勉為其難去捧捧場也行。
想到這兒,謝阮笑容滿面一口應下:“走。”
安閱家在第26樓,他們地下車庫四個人都住這層,這會兒李涵宇死了,房門粘上鮮紅的封條,細聞還有絲絲縷縷腐爛黴臭,像是幾十年沒人住過,格外惹人心慌。
隔房門還有段距離,三人已經看到無蓋盒玫瑰擱放在地上。
謝阮半蹲身,拿起盒子觀察。
裡面的玫瑰與他昨晚收到的如出一轍。
他瞅了眼秦褚:“應該是預警。要不你……”
讓秦哥英雄救美,奪得姑娘芳心,也算促成樁美談,了事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秦褚打斷他,對安閱道:“要不今晚大家都聚在你屋内,人多力量大。”
計劃胎死腹中的謝阮:“……”
直男,活該單身!
安閱咬住嘴唇,小聲問:“真的可以嗎?會不會麻煩他們。”
秦褚道:“可能求之不得。”
事實證明的确求之不得,半夜三更,一群人圍坐在安閱家的客廳,瞪直眼交談,氣氛微妙,輕松又緊張。
謝阮坐在沙發角落,搗鼓手中的玉佩。
甯軟軟捅了捅他:“你和秦褚鬧矛盾了?”
謝阮發懵:“沒有啊。”
甯軟軟朝另一邊的秦褚努嘴:“那他怎麼不挨着你坐?”
謝阮汗顔:“我平日看起來和他關系很好嗎……”
人家都不拿他當兄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