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的眼淚，我們一般是這麼叫它的。”【注1】

迪克：······

不是很理解你們魔法師。

庫拉并不知道愚昧的、不懂魔法魅力的人類，心裡都在想些什麼極其失禮的東西。

他跳到茶幾上，稍微介紹了一下這瓶不明液體的效果。

它的作用是“重置”。

——也就是所謂的後悔藥。

不過，能夠回溯的時間、以及能夠選擇的範圍，其實上非常有限。

使用者越強大、或者說能帶給世界的變化越多，能反悔的事情就越少。

像是庫拉這樣強大的魔法師，使用藥水以後能夠反悔的事情，恐怕隻有“昨天不吃冰激淩，這樣今天就不會拉肚子”這種事情。

······不許笑，惡法師要是因為拉肚子，導緻心情不好決定把牧場炸個稀巴爛，難道你能阻止得了嗎？

總而言之，這種藥水雖然非常稀罕，但是對庫拉來說，幾乎沒有什麼作用。

不過是“珍貴的廢物”罷了。

但是用來和人傻錢多的無聊收藏家以物易物，再合适不過。

“人傻錢多的無聊收藏家”表示自己的确很有興趣，并且仔細地詢問了這瓶液體的具體來源和大緻效果。

一向不靠譜的魔法師竟然也化身王牌推銷員，最大程度地展現了這瓶液體的收藏價值——簡而言之幾句話：錯過這個村就沒這個店，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天才魔法師傾情推薦。

交易達成，布魯斯收下了“魔鬼的眼淚”，庫拉得到了有錢佬的資助。

庫拉毫不客氣，一口氣列出了長長一串稀奇古怪的材料名稱。

然後又仔細檢查了一番，時不時再添上幾種物品。

小魔法師一邊寫，一邊忍不住露出得意到猖狂的笑容：“哈哈哈哈，簡直是天才的想法！”

迪克：······

說實話，這已經是庫拉第三次冒出“天才的想法”了······

作為不懂魔法的麻瓜，迪克并不能理解魔法師的想法之精妙——他隻知道，庫拉之前兩次嘗試都失敗了，而且每次失敗都氣得跳腳。

但是說不定這次就能成功呢？

他還是在心裡稍微祝福了庫拉一下。

布魯斯·韋恩想要的東西，總是能在第一時間送到他的手裡。

于是，近期的哥譚小報都開始傳說布魯斯·韋恩醉心于江湖騙子的神秘學課堂。

有不少經營“神秘學商店”的人摩拳擦掌，打算将這頭超級大肥羊徹底拉入神秘學之門，向他分享更加高深的學問。

首先是一些相對而言比較常見的材料······

比如說石英砂、純淨的水，等等等等。

另外像是矛隼的尾羽這樣的物品，雖然說可能在價格以及法律方面，有一些“不近人情”······但是這并不會難倒一位韋恩。

還有“白蠟樹的新葉上采集的露水”這種看起來意義不明但是非常能唬人的東西——更稀奇的是，居然還真的有人賣。

······倒是省去了找齊這些奇怪材料的功夫。

從神秘物品專賣店回來的阿爾弗雷德解釋道：“有一種說法是，世界樹的樹種就是白蠟樹。所以有些醉心于神秘學的人士相信，用與之相關的東西舉行儀式，可以指引他們通往其他世界的道路。”

布魯斯不置可否。

“也許他們在這個世界的生活不如意。”他有些辛辣地評論。

庫拉高高興興地清點完材料，然後又從韋恩家裡“借”走一整套實驗室用品。

魔幻色彩濃厚、身上帶着滿滿的黑暗時代風，這樣一位魔法師，居然對尖端實驗室器材接受良好。

······他甚至還重新定制了一套，并且極其自然地将造價不菲的器材直接納入自己的腰包。

迪克已經想好了廣告詞：“讓魔法師都贊歎不已的頂尖實驗室器材！”

庫拉又在地下室倒騰了一段日子。

魔法師忙着試驗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飛快。

沒幾天，他就徹底完成了第四版魔法陣的繪制。

同時包含了從環境中汲取散逸的魔法能量、加強聯系、定向等數種功能！

一定要形容的話，那隻有一個詞語——

“天才的想法”！

能夠感知到其他碎片的點點，此刻就在魔法陣的中心。

庫拉呼出一口氣，輕輕一抛，把三點丢向點點的上方：“強化！”

紅色的團子放出光芒，将所有的能量用于強化魔法陣。

瞬間，紫色的光芒從魔法陣的中心爆發。

成功了······！

說實在的，庫拉自己都沒有想到第一次就能成功。

畢竟，很多材料都用的代替品，他自己都覺得可能會不夠穩定。

但是機不可失！

庫拉反應過來後，立刻跳上實驗桌，迅速将點點和三點揣進懷裡，順便拼命把一些比較難得的器材往自己的罩袍下面裝——也不知道這些東西究竟是放在了哪裡。

監控室裡，迪克張大嘴巴，意識到這是一個沒有道别的突兀分離。

就在不久前，他還在勸說庫拉換一個地方搞研究——畢竟桌上那幾瓶冒着煙的不明藥劑看起來實在太過危險，要是在密閉的地下室内爆炸，那可不得了。

······然後理所當然的，被小魔法師趕出門外。

因為擔心庫拉把自己炸死，迪克就窩在監控室裡做作業。萬一真的發生爆炸，他也能及時救災。

然而，他看到的一切都在向他傳達一個信息：

就是現在了。

現在就是離别的時候了——庫拉将會離開，帶着他的魔法，還有他神奇的仆人。

他們可能永遠都不會再見了。

迪克覺得，也許他應該趕緊跑去地下室，和庫拉說一聲“再見”——

但是他好像腳下生了根，隻是站在原地，像是着了魔一樣，盯着那紫色的光芒。

他看到庫拉露出了非常驚喜的笑容，将兩個軟乎乎的拉姆緊緊抱進懷裡。

星象合适、魔力潮汐穩定。

時間非常有限。

庫拉大緻确認了一下“對面”是否安全，就沖進了魔法陣當中。

在魔法之門打開的一瞬間，克拉克也感受到了那熟悉的能量。

他在一瞬間就從二樓的房間來到了地下室門口。

沒有再管自己會不會暴露什麼力量，也沒有去管庫拉會不會覺得自己在欺騙他。

有一些話，他一定要和庫拉說。

“庫拉！”他喊。

小魔法師回過頭。

魔法陣中漂浮着一些光彩奇異的能量，輕輕拂過小魔法師。

克拉克看着沐浴在紫色光芒中的庫拉。

他想告訴庫拉，紅發騎士也許并沒有背叛他；他想祝福庫拉，早日找回他失散的夥伴；他想說，你不必憎恨一切。

但是時間來不及了。

哪怕超人能夠在短短的時間裡吐出常人根本無法捕捉的數十個單詞，庫拉也不可能聽清楚。

于是他最終隻是喊：

“你一定能找到很多真正的朋友！”

一定有人願意傾聽他的故事。一定有人願意了解他，願意忍受他的任性，願意和他分享快樂，願意和他一起成為更好的人。

世界是很大的，所以一定存在這樣的人。

到了那個時候，不用再豎起尖刺。

接受别人的好意吧。

庫拉臉上露出了些許迷惑的表情。

随後，那個小小的身影徹底化為紫色的流光，融合進了那個漩渦。

紫色的光芒消失，迪克明白這一切已經結束了。

這個世界依舊普普通通，充滿規規矩矩的物理定律和規規矩矩的人——和庫拉來這裡之前一樣。

除了地下室裡散亂着的藥劑和亂七八糟的魔法陣，好像沒有什麼能證明他來過的痕迹。

······真是沒有預兆的離别啊。

嗯，一定要說的話，和庫拉相處的這些日子，好像在做夢一樣。

也許這就是獨屬于魔法師的浪漫（？）吧。

迪克的心裡稍微有些空落落的。

但是他很快就振作了起來。

年輕的男孩經曆過很多離别——而這一次的離别并不那麼令人難受。

庫拉依舊好好的，他隻是義無反顧地去往了新的冒險。

也許他們從此不會再見面，但是至少他們有過共同的回憶，而這段回憶并不糟糕。

至于來不及給出的道别······

要是真的有機會再見，到那時再補上吧。

小魔法師離開了這顆星球，消失得無影無蹤。

但是有一些人會願意相信魔法，或者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想起一段魔幻的故事。

兩座城市的守護者之間，也因為奇妙的緣分，建立起了奇妙的友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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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

我記得當時自己獲得的東西叫做“惡魔的眼淚”，可以重置10級以下的努力值（即屬性自由加點）。

但是後來我在複興版上看到的名稱是“魔鬼的眼淚”，而且重制的上限是15級。

所以究竟是我記錯了，還是摩爾勇士做出了修改······真是永恒的謎題。

為什麼我對這個道具的印象那麼深······

當然是因為它是特殊道具啊～

一個摩爾隻能獲得一次。而且可以洗點。

怎麼說呢，很有用的東西，但我是收藏黨——任何東西，哪怕是任務物品，到我手裡就别想消失了。[沒錯，說的就是某個盜賊團的暗号包裹！我是自己猜的暗号！完全沒有打開它！]

【沙雕小劇場】

布魯斯：你喜歡哪家銀行？我給你包了。

庫拉：得想想辦法，從這個鄉下土财主那裡換點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