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她頓了頓,“一開始并不知道你在江州……”
“撒謊。”他懲罰她似的重重地咬住她的耳垂,突如其來的疼痛令她的嬌身顫了顫。
“夠了…真彌。”她閉了閉眼,語氣有些冷地制止他。
“夠?不夠!永遠都不夠!”他激動地扣住她的脖頸,貼緊她的後背,“阿姐…我的阿姐……不要拒絕我……”
她擡起手,輕撫他的臉。
覺察到她态度似乎在放軟,他松開了她,他看着她轉身,然後他的左臉就挨了一巴掌。
她不輕不重地扇了他一巴掌,又伸手揪住他的衣襟将他拉近:“你為什麼會在江州?我不是讓你老老實實待在北國嗎?”
“我是因為想阿姐你……”他委屈地捂住被她打了的臉,在她冷若冰霜的目光注視下,越說越小聲。
“我要聽實話。”她松開他的衣襟,長指順着他胸膛慢慢往上移向他的脖側,她像撫摸一隻小狗一樣摸着他,“真彌,你為什麼會在江州,嗯?”
她的指尖輕輕劃過他頸部的肌膚,他又癢又疼地瑟縮了一下。
“我沒有騙阿姐…我是真的太想你了…所以我……”他遲疑了片刻,還是說出了不知是不是她想聽的答案,“我答應了那個男人提出的條件。”
聽到神樂真彌提起那個男人,她的臉色微微一變。
“他讓你來的……”她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在和他說,“那個男人他…給你提了什麼條件?”
“他說…隻要我聽他的話來江州,他就會讓我和你在一起。”
“他說你就信?”
“我當然不信那個男人!”他咬了咬牙,“我永遠不會相信他。但是他真的給了兵馬,我覺得可以利用他來實現我的目的……”
聞言,她輕歎了一聲:“你确定不是他在利用你嗎?”
“無所謂。”他伸出雙手抓住她胳膊,“我無所謂他利不利用我,隻要能和阿姐永遠在一起,就是那閻王來找我,我都不會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可就算沒有那個男人幫你,我也會和你永遠在一起……”
“阿姐。”神樂真彌打斷她的話,“你又撒謊了。”
他攥緊袖子裡的手,既苦澀又憤怒地看着她:“你隻會選擇那個乞兒,以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
“真彌……”她輕輕地問,“你覺得我對杜絕還不夠狠嗎?”
“狠?”他冷笑了一聲,“你若真對他狠心,你早就同意我殺了他。”
“我不讓你殺杜絕,是因為杜絕對我還有用……”
“有用,他可太有用了。”神樂真彌譏诮地說,“如果沒有杜絕,我也不至于淪落到與那男人合作的地步……”
“你本可以不這樣做,你隻需要聽我的話……”
“阿姐!”他盯着她清豔的臉,一字一句地問,“我還不夠聽你話嗎?”
他說着又按住臉,自嘲地笑出聲:“我的好姐姐,我就差心挖出來給你了。”
看着神色癫狂的神樂真彌,神樂真尋微微蹙眉地問:“所以你現在到底想怎麼樣?”
“我想怎麼樣?阿姐問得好!”神樂真彌蓦地伸手捉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近,“我想要奪回原本屬于我的一切,不隻是阿姐你,還有我的皇位。”
從他嘴裡聽到“皇位”二字,她微微睜大美眸:“那個男人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
“我不需要喝什麼迷魂湯,北國本來就該屬于我。我是那個男人的兒子,我當然有權繼承他的一切……”
“兒子?”她笑了笑,“你真覺得那個男人會把你當作他的兒子嗎?”
“他怎麼想無所謂,隻要我身上流着他的血,我就能……”
神樂真彌的話還未說完,神樂真尋就主動伸出纖細的雙臂,柔柔地勾抱住他的脖頸。
“真彌,不要相信那個男人也不想妄圖利用那個男人。這天底下沒有人能像他那麼狠、那麼無情。”
她的投懷送抱令他的臉色好看了不少,他緩緩阖上眼,沉浸在她淡淡的體香之中……
***
解開他的衣帶,脫掉自己的衣服,将長發高高绾起。這是小時候她和他常玩的換裝遊戲。
“我們一模一樣,所以沒有人比你更适合成為我。”
她微微一笑,看也不看榻上的人,旁若無人般走出房間。
不,就是沒有人。
看着她扮成自己的樣子離開,後腦勺的疼痛似乎也随着意識遠離了他。
破碎的白瓷花瓶上蘸着他的血,比牆上的血更紅、更豔。